“如果要冶炼铁……生铁不能锻造,铸造的武器又太脆易折。至少也要熟铁……”
李维感觉自己最近的思维越来越迟缓,囟门处疼的像是有血管要炸开了一般。
“但是冶炼熟铁要用什么动力呢?启明族离河较近,也许可以建造水车……”
无数思绪挤在李维的脑子里,让他不知何时倒在了床上。
新的一天,扎哈尔打了个哈欠,出门就看到李维站在族屋门口:“祭……祭司,早上好。”
李维没有废话,开门见山的说道:“钦族什么时候来?”
扎哈尔一愣,皱起眉头沉思了一下,严肃道:“我去过钦族的部落,他们族长和祭司内部关系很混乱,有时经常出现捕来的猎物因没有及时处理而大片生蛆的情况。所以我猜至少半个月才会发现班鲁和勃特蒸发了。”
从出事那天到现在,已经过了一个半星期。
钦族低效的行政管理给他们带来了喘息的机会,但这机会也就要走到尽头。
仿佛看出了李维的担忧,扎哈尔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就算他们发现班鲁失踪了,也不一定会想到是我们做的,毕竟我们太弱了。”
李维可不敢赌自己的好运,强迫自己开始思考新的对策。
割叶毒粉已经在班鲁身上用完了,而发现割叶木的地方距离这里有三天的脚程,现在根本来不及再去收集割叶木树汁重新制作。
磁铁矿倒是近一些,但建造高炉、开采矿石、冶炼、锻造、淬火……制作铁器的各种工序都需要时间。
他必须立刻再获得一种高效的武器,高效到能快速杀死比人类身体素质强的多的生物。
如此强大的武器在人类社会必然是管制品。
李维的大脑从未如此高速的工作着。
“刀具、爆炸物、电击、枪支、精神药物、腐蚀性、放射性、剧毒、易燃……”
剧毒化学品?李维转身看向部落里,极力寻找可以利用的东西。
腐烂水果、熄灭的篝火、石锅……
他又转身,视线越过被晾在一边不知所措的扎哈尔,看向族屋内。
石质武器、沸腾又放凉的饮用水、没吃完的腌肉、带有腐坏味道的劣质果酒……各种元素在脑中碰撞,但并没有擦出什么有用的火花。
难道只能让扎哈尔和塔莫他们去和钦族人血拼吗?
李维视线看向扎哈尔,像蛇信子一样从他身上细细扫过。
扎哈尔被李维的视线盯得心里发毛,他后退一步小声说道:“李维祭司……我已经准备和米雅成婚了……”
李维的所有脑细胞都在全力搜寻对策,根本没时间思考为什么扎哈尔突然提起这个。
等等!李维的视线停在了扎哈尔的下体。
管制物品、危险化学品、火焰……有用的线索在李维的脑海中串联了起来。
磷。
只剩下一个要素了。
李维拉住准备逃跑的扎哈尔,扎哈尔一惊,以为李维真有什么特殊爱好。
只见李维立刻松开他,并将架在篝火上用来煮饭的石锅拿了过来。
接着,李维一手按在了扎哈尔的腹部,以人类为模板,等比估算了一下他的膀胱容量。
扎哈尔立刻又退几步,摆脱了李维的手,一脸的纠结:“祭司大人有……有什么事吗。”
谁知道李维压根没理会他的感受,突兀的问道:“你今天尿了没?”
“哈?”扎哈尔整个人都僵住了,不知道该作何回答。
“我问你早上尿——”
“没!没!”扎哈尔连忙回答,怕被外面的人听见,传出什么奇怪的流言。
“现在尿,尿在这个锅里。”
看着李维一脸严肃的说着如此惊悚的话,扎哈尔甚至开始觉得不对劲的是他自己。
“但是……”
“别废话了,快尿!”
几分钟后,扎缪来到族屋,就看到李维祭司端着一锅黄色的液体急匆匆的跑去了远方的树林,甚至没理会他的问候,这可是从未有过的。
扎缪带着疑问拉开了族屋的草帘:“族长,祭司大人他怎……族长?”
只见扎哈尔坐在床边,双眼无神,仿佛刚经历过什么灾难。
不过很快,扎缪就完全理解扎哈尔的感受了,因为李维也去拜访了他和塔莫,在一番折腾过后还交给了他一个重要的任务。
听到任务,扎缪立刻忘了李维刚才对他的“非礼”:“没问题!祭司大人您尽管说!保证完成任务!”
“去收集米雅、芙蕾雅和妮纳她们的尿,孩子们也别忘了。”
“哈?”
李斯皱了皱眉头:“这么简单的句子都听不懂,你没去上米雅的启明语课吗?”
于是当扎缪站在米雅门口,手里拿着石锅的时候,心里无比后悔当初答应的那么爽快。
此时,多日浸淫于医学中的米雅顶着通红的双眼和疲惫的眼袋拉开了门帘。
“是扎缪啊,有什么事吗?”
扎缪低着头,支支吾吾了半天硬是没从嘴里蹦出一个字。
且不说扎缪所遇到的人生最大危机,李维这边正忙的热火朝天。
站在上风口的李维看着石锅里沸腾的尿液,将其多次浓缩后装入另一个石锅,为此他甚至将部落里所有的石锅石碗都拿了出来。
扎缪、扎哈尔、塔莫和三个孩子的体型相较于自己来说差距很大,他需要亲自判断每人的单次排尿体积,而剩下三位女性体型几乎与自己一致,因此不需要特别计算排尿量。
“作为正常成年人,我一天排尿量略高于两升,扎哈尔有四升,塔莫有近五升,扎缪三升,而尿磷在尿液中的含量约为30毫克每升或者1克每二十四小时……”
李维用树枝在地上写写画画,计算着产率。
这时扎缪一脸茫然地端着一锅尿液走了过来,放在李维身后,然后一句话都不说的准备转身离开。
李维看了一眼,满意的说道:“辛苦你了,之后几天也拜托了。”
走到半路的扎缪听到这句话,脚上一个踉跄,被一颗石头绊倒在了地上。
就这样,李维祭司每天都端着一锅又一锅的尿前往远处的树林,扎缪也紧随其后。
众人在萦绕不散的尿骚味中,度过了痛苦的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