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这次教训没起到任何效果。
几天后,阿利又气鼓鼓的来找亦安。
他甚至忘了提前询问亦安是否在家,就这么来了。
像他们第一次见面时那样,站在监控器下按门铃。
亦安把他放进来,让小四准备了他最喜欢的饮料。
“怎么了?”亦安问他。
阿利连平时最喜欢的饮料都没心情喝,捧着看了会儿就放在旁边茶几上。
他可怜巴巴的看着亦安,终于说出这段时间跟戈德温闹矛盾的原因。
“戈德温,他总是给我找雌侍!”
阿利跟着经理虫出席了不少宴会,很多雌虫因为各种原因青睐他。
尤其是这段时间,他和柏莱.卡特琳的关系在西盾星贵族圈里曝光。
不少家族找到他或者戈德温,表示想让自家雌虫成为他的雌侍。
戈德温挑出来好几个他觉得不错的家族。
亦安不能理解:“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可是我不想要!”阿利突然提高声音:“我只要戈德温!”
亦安微微拧眉,这是阿利的私事,他不该置喙。
可是这几个月相处下来,他已经把这只天真的雄虫当成了真正的朋友。
“阿利,”亦安想了想说:“纳不纳雌侍是你的自由,你可以跟戈德温说清楚,他无权管你。”
“但是,”亦安话锋一转:“以整个虫族目前的性别比例来说,你想只娶一只雌虫不太切实际。”
阿利猛地抬头看向他:“戈德温也这么说!”
他看着亦安,眼里有泪花打转:“我知道现在性别比例差距很大,可是我多纳几个雌侍就能改变这吗?”
“什么也改变不了!”阿利道:“只会让戈德温不开心!我不开心!我不喜欢他,他也不开心!”
“你可以选择戈德温亲自给你找的雌虫,只要你平衡好与戈德温和他们之间的关系,戈德温怎么会不开心?”
“哼!”阿利撅起嘴巴,“柏莱,我跟你说哦,雌虫的占有欲很强的,他们只是克制而已!”
“你知道吗?戈德温给我送完雌虫资料,转身出去。”
“我悄悄跟过去,就发现他在哭!”
阿利傲娇中带着浓浓的不解:“我在星网上问了,所有雌虫都说,如果可以,他们不愿意跟任何虫分享自己的雄主。”
“戈德温明明也是这样想的,他明明不想让我纳雌侍,又不停地给我介绍雌虫!”
阿利问亦安:“柏莱,你说戈德温他是不是有病?”
亦安想告诉他:戈德温其实是想给你找个贵族靠山,那样即便有天他奔赴战场一去不回,你也有虫保护,不至于被欺负。
但看着阿利倔强得快要哭出来的表情,他只是笑了笑。
他想起一段久远到几乎快被遗忘的记忆。
记忆主体趴在一辆学步车上,旁边是沉默但全神贯注的侍虫。
记忆主体被一声巨响吸引注意力,操纵着学步车转身看向花团锦簇的地方。
向来主张雌雄平等的黑发雄虫掀翻了面前的茶几。
茶几上的瓜果点心、杯碟碗盏全部砸在了旁边高大的雌虫身上。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把心思全放在自己弟弟身上?”
“他们奉献全部,我回以虚情假意,不只是对莱斯,这对谁都不公平!”
“你给我说责任?”
“我是虫帝,我的责任是庇佑万民,是强盛帝国,我在做。”
“你说性别比例?”
“我再娶200只贵族雌虫也改变不了很多底层雌虫一辈子都找不到雄主的命运。”
“哥哥要是真为性别比例殚精竭虑,不如多去实验室看看!”
“如果说做虫帝就必须要伤害自己心爱的虫。”黑发雄虫起身站到一旁,示意自己刚刚坐过的矮凳:“尊敬的兄长,您请!”
高大的雌虫立刻跪地请罪。
记忆主体跺了跺小脚,迈着短腿呼啦啦奔向两虫。
侍虫反应迅速,在记忆主体达到之前清理干净了所有污渍,保证他软乎乎的脚丫踩到的每一处都一尘不染。
雌虫注意到记忆主体的靠近,调整了下呼吸,转头看过来时笑容明媚,不见半分苦涩。
“亦安,乖崽崽,过来让伯父抱抱。”雌虫说着,脱掉染上污渍的军装外套,丢给旁边的侍者。
记忆主体奔赴的目标本就是他,学步车没有停顿的撞到雌虫身上。
记忆主体伸出小胖手,抓着雌虫的衣袖往上提,力道就像一只小蚂蚁,想把倒地的巨兽拉起来。
拉了两下,记忆主体转身指着抱臂站在一旁的雄虫:“哇呀呀呀!”
雄虫黑黝黝的瞳盯着记忆主体,面色复杂:“我跟你说,肯定是你的教育方式有问题。”
“你教出来的弟弟是这样,你教他。”
“他以后跟我一个样。”
雌虫笑意不减,细看却带着些许无可奈何:“我不教他。”
两虫间僵持的气氛就这样被记忆主体打破。
雌虫起身,将记忆主体从学步车里抱出来,高高举过头顶。
他两米多的身高,让记忆主体看到了更广阔的花园。
亦安柔柔眉心,他为什么会有那么小时候的记忆?
“柏莱?”阿利拉了拉亦安的衣袖:“你怎么了?”
亦安笑道:“没什么,就是突然想起一些很小的时候的事。”
他想起来为什么了。
因为那天下午,雄父就开始教他如何使用精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