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老远,就见几位下午还闹得不可开交的婆子婶婶们,全都留下来帮着娘在处理那两百多斤的牛杂,
一群妇人在那临时搭建的做饭棚子里忙的热火朝天。
没有屋子挡着,几座临时搭建的土灶,上面大锅子里的牛杂汤,飘出来的香味儿弥漫在整个村子。
“真香,铁柱,你打把手呢 ”刘文说着。
“我看你是馋的使不上劲儿了吧?就这一根柱子,你还扛不起来 ”铁柱哥打趣道。
“你闻闻这个香味儿,谁不馋呢?”刘文毫不掩饰的说。
“那是, 没想到膻腥的牛下水炖起来,竟是如此的香气四溢”坐在几块木材搭建的,临时记账台子边的工头账房说道。
“东家请咱们吃这等美食,伙计们可得加把劲啊”张工头儿大喊着。
“工头儿,您就放一百个心, 我呀,这就跟当修自个儿家的房子一样”说话的正是王婶儿家的李叔。
旁边一工友打趣儿道:“老李,你要能修上这样的房子,你家王婶儿今晚上就让你下不来床”。
“哈哈哈哈 ”
一阵工友们的哄堂大笑。旁边正忙着的婆子们也打趣儿王婶儿:“听呢,老李这修房子呢都想着王婶儿”。
“一群糙汉子说胡话呢,你们倒也是跟着学走了样 ”王婶儿红着脸嗔道。
李叔看着铁柱,也跟着大家笑起来。故作生气的道:“滚,大人的玩笑你也跟着笑,早晚不学好的你”。
“月丫头,快来快来,你看你娘做这个牛杂汤可真香啊”王婶儿喊道。
李铁柱忽然看见伍月,那脸 “嗖”的一下绯红了起来。但是想到爹娘的话,自己也不再痴心妄想,眼下,伍月已经能修建偌大的宅子,经营着吃食生意,自家哪能攀附?
“铁柱,这孩子怎么脸红成这样,这怕是该娶媳妇儿了吧?”旁边的工友们更是打趣道。
“王婶儿,你家铁柱这孩子。在咱们这伍家村,打小就懂事能干的, 前儿个,村长家的刘婶儿还提过一嘴儿,她那娘家侄女今年刚好十六,可是与咱们铁柱年龄正合适呢。”张婆子说道。
“张婆子,此话可当真?”王婶儿也惊喜的接着话。
“傍晚等刘婶儿来这儿亲自说与你”张婆子肯定道。
“ 唉,好呢”王婶儿开心的说。
三个女人一台戏,今儿个是一群女人,那是一台接一台的戏,伍月无奈的想着。
临近傍晚,伍家村的村民,几乎全村出动,男女老少,均都拿着碗筷来到了这个连茅草屋都被夷为平地的工地上,
这里,现在仅有新挖的地基,还有这临时搭建的厨房,这一千多平的地面上,也仅仅搭着五张临时的桌椅,
伍家村,并不是很大,是泸州城有名的贫困村,总共也就六十多户人,这六十多户人里面,数姓伍的,人数最多,因此,咱们这伍家村,应该就是由此命名的吧。
这六十多户人,总共有两百多人。今儿个除了少数些进城干活儿,还未归来的乡亲,到场的我看得也有两百人有余,
每人拿着碗筷,站在这个刚刚启动的场地上面,这个阵仗倒像是丐帮会师大会呢。“哈哈哈哈”伍月不由得笑出了声,
为了掩饰尴尬,看见村长一家,速喊到:“伍叔,今儿个倒是麻烦您,给主持全局,当回司仪”。
村长伍叔向伍月点点头,
“诸位乡亲,大家安静”伍叔走到最前面来,面向村民喊到。
“今儿个我们伍家村,伍中成举人家,现在的伍子远秀才家修建新屋,特宴请全村的父老乡亲们。”
“大家排好队咯!不要给我们的秀才,子远家添乱,大家看住自家的孩子,不要跑来跑去,这新挖了地基。”
“乡亲们,这么多年来,我们村没有一户能住上这青砖绿瓦的房屋。”
“现在,子远家给村里开个好头,我们伍家村也有像样的宅子啦!”村长大声的,言语庄重的喊道。
所有的乡亲仿佛是自己修房一样,大声的喝彩:“好,好,我们伍家村也能有套像样的宅子啦!”
伍月看着大家情绪激昂的高呼着,心里划过一丝感动。这是一群平凡而简单的乡亲们啊!他们每日面朝黄土,背朝天,只为温饱,
看着这一大群的男女老少,大部分都身着补丁棉布衣裤,粗糙的补丁麻布衣裤,孩子们多是面黄肌瘦,身无二两肉。
此刻他们跟着村长,大声的呼喊着:“好,好,祝贺子远家:建房大吉,岁岁如意”。
看得伍月也是内心澎湃,竟臆想出带领全村吃饱饭,不负众望的斗志。想啥呢,今儿个先请乡亲吃饱一顿再说,内心安慰自己道。
“乡亲们,新房还未建成,今儿个委屈区大家自带碗筷,席地而坐。照顾不周,请多海涵!”伍月大声的喊道。
娘也附和着:“照顾不周,请多海涵!”
“哪里的话,我们应该多谢朱婶儿一家的款待,今儿个我们也都是没再客气的”刘婶儿站出来拉着我娘大声说道。
“乡亲们,大家排好队,大人排在左边,孩子们排在右边,”村长大声道。
乡亲们排着队依次去领上一碗热气腾腾,香飘四野的牛杂汤,外加一个糙面馍馍。
“好香啊!”
“真香。”
“太香啦!”
“娘,真好吃”
“这是我一辈子吃过最美味的吃食”乡亲们惊喜的,惊讶的,惊叹的说着。
随着天色渐渐暗去,张工头儿一行人做了数盏火把,乡亲们吃着香喷喷热腾腾的牛杂汤,聊着家长里短,这个夜里,伍月这新房子的地基上热闹非凡。
这样大的动静,竟是连周围村子里的村民,都有不少跑过来看热闹。
吃瓜不嫌事儿大地远啊,伍月不由得想着:要不了多少时日,我的采买单中,再也没有免费牛内脏,牛板油可收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