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家村—茅草屋
伍月看着厨房,破旧小木桌上那三碗米糠糊糊和一碟子毫无油水的水煮菜,
再一看,见底的米缸,暗自道:当务之急,赚笔快钱解决伙食问题才是主要任务啊!
“阿月,怎么啦?快吃啊!你都昏迷一天一夜,不进食怎么行?”娘关切的话语打断了伍月的思绪。
“喔,好的,娘,我们一起吃啊!”
“阿姐,给”阿远夹着一筷子青菜给伍月说道。
伍月皱着眉头:真是粗糙难以下咽的米糠糊糊,还是小时候听家里祖祖==爷爷的爸爸,说起战争年代,闹饥荒,有些地方,吃米糠壳糊糊为生,没想到现在实践体验了。
只能幻想着炸鸡,火锅,麻辣烫,海鲜大餐,烧烤小吃把这顿糊糊美滋滋的吃了精光。
“娘就知道,张郎中医术不精,昨儿个硬是说我的阿月,生死有命,准备断气身后事,被我打了出去”娘抚摸着伍月的脸颊轻声细语道。
看着她眼含泪水关切的模样,伍月的心不由再次触动,也罢,既然上天让她穿越过来,她一定会替原身尽孝。
“娘,您的女儿福大命大,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们会越来越好”伍月握着娘那粗糙的手安慰着。
“我们会越来越好的,过几天我跟铁柱哥去码头搬货,到时候就可以给娘和阿姐买肉吃”阿远郑重其事的说着,一双大眼睛在他那瘦小的脸上显得尤为突出,
“胡说,阿远今年已经考过童生,是名秀才,怎么可以去码头扛货,你应该用功温习,为来年的乡试做准备啊”娘严厉的训斥道。
“娘,我还小,以后有的是时间科考,明年乡试就不去了,我想让娘和阿姐,今年年关吃上肉,也能穿上石榴红袄裙,村长家的刘婶子和翠花去年穿的可好看啦!”阿远拍着胸脯一副小大人模样。
“噗嗤”,看着阿远的样子,伍月忍不住笑出声,“阿远,赚钱的事情你先不要管,你只管用功读书,明年乡试去试一试。”
伍月笑着安慰他“放心,赚钱的事情交给你阿姐,阿姐有办法。”看着娘和阿远疑惑的眼神,
伍月知道她们现在肯定是不信的,先找机会琢磨琢磨生财之道。
现住这个村子名为伍家村,伍姓人数众多,乡里之间多少带点族亲,村里都是一群平时务农,闲暇时城里帮工,码头搬运,干些费力不赚钱的苦差事,可谓是一穷俱穷,所处的县城叫泸州城。
娘平时每隔两天就会去城里最大的绣庄——锦绣坊送绣品,换绣活,这地方三天一赶集,明日便是赶集送绣品的日子,娘忙完家务活计就坐在院子里埋头赶工。
伍月眼瞅着,旁边打开的小木箱子里,所绣的丝帕,香囊,衣裙包边绣条等,刺绣图案无不工整,美观,娘的刺绣手艺当真是细腻,精湛。
观察片刻,伍月心中突然忆起,曾经在故宫,看到的刺绣文物,所讲的演变史,看来这个时代刺绣发展已经走到平针秀初期,刺绣技艺发达,却是缺乏创意,后期出现贴绫绣法让刺绣工艺更为精妙~
“娘,你绣得真好看。”伍月拿着她绣的香囊荷包说道。
“傻丫头,不用心绣好看,怎么能,过得了锦绣坊颜娘子的关啊?”
“娘,你们绣坊就只有这样的针法吗?”
娘一脸疑惑:“阿月,整个大南国也只有娘这种针法啊,哎,叫你学习刺绣,你总找由头推脱,倒是跟你爹读书习字的多,要娘说,咱们妇道人家,学好女工刺绣,才能有口饭吃。”
伍月随手又拿起,其他完工的绣品,左看右看。
“阿月你快放下,别打岔,我手里还好多绣品没完工,这两天一直没得空,今儿必须连夜都得赶出来,锦绣坊的颜娘子也不是个好说话的主儿。”娘一边说着话一边不减动作的忙着刺绣活计。
伍月细细端详,原身的亲娘,手指上布满老茧,蜡黄的肤色,五官还不错的脸上,尽是凄苦神情。
“娘,明日去城里带上阿月,我想去看下有没有合适的活计?”伍月带着恳求的语气。
“你在家好好待着,前日落水,还未康复身子,娘也想不出,你去城里能做啥活计。”
伍月满脸期待的望着娘,撒娇道:“娘,您就带上我吧,帮您打打下手,提些家伙什,也是好的啊。”
娘看着伍月恳求的摸样,终究是心软,便点头应下:
“好吧,明日你跟娘一起去城里,颜娘子虽然严厉,却也从不克扣我们工钱,
我想明日求她,结了工钱,置办点儿家用口粮,哎,家里的粮食也已见底,不晓得这次米油能不能买上多点,哎~”
伍月看着娘为一口吃食担忧的模样,心里真不是滋味,明日定要找个点子赚上一笔,
盯着娘的刺绣作品,伍月暗自思量着…
伍家村——村口
第二日一大早,天刚蒙蒙亮,伍月娘俩,来到村头,搭坐村长家进城的牛车,
村长名叫伍大成,个矮敦实,皮肤黝黑,看起来严肃憨厚。
待娘俩赶到时,牛车上已经坐着两位同村妇人,身着素色棉布长裙,均已洗得发白,但,未见补丁。
“朱婶儿”其中一位妇人首先唤了娘。
“唉,罗婶儿,林婶儿”娘招呼道。
“锦绣坊还招工不?我娘家侄女儿绣工了得,想去锦绣坊换点儿活计,你去找颜娘子问问呗?”罗婶儿说道。
林婶儿瞪大眼睛看向罗婶儿“你侄女不是一直在隔壁阳城的霓裳阁做着活计嘛,怎么又要换到咱们泸州城的锦绣坊来?”。
罗婶儿眼神闪烁,知道也瞒不住,难为情道:“前几日不小心绣坏贵人的蜀锦鞋面,被霓裳阁逐了出去”。
“罗婶儿,你怕是糊涂啦?我们家大山可是在阳城霓裳阁扛货,亲耳听见贵人们说起,咱们城的锦绣坊和霓裳阁可是死对头,
那霓裳阁听说在京城是数一数二的绣坊,可是处处压着锦绣坊呢”林婶儿这个大嗓门一点面子也不给,一股脑子说出来。
此刻,娘像个透明人一样,低着头也不敢接话。
“哎,成不成,问咯才知道嘛”罗婶儿说完,抬头看着娘那低垂的脑袋,
趾高气昂说道:“朱婶儿,你得去问问,万一人家锦绣坊缺绣娘,我那侄女的绣工,可是这十里八乡数一数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