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德里奇捏着鼻子将头缩回,他看向四周,想要寻找可以询问的对象。
“你好,女士,请问你认识住在这上面的斯坦森吗?”
他走向坐在这板房下侧木椅上摆弄收集而来的罐子的妇女。
“斯坦森?认识啊,那个小鼹鼠呗。有什么事吗?”妇女没有停下摆弄,似乎用不屑的语气回答着。
“你知道他去哪了吗?”
“不知道,这里没有人关心其他人,所有人只关心自己。”妇女将罐子收进麻袋,大摇大摆地走进她的屋内。
“啧...”
他走向街道的对侧,看向了一位叼着烟筒的老人。
“您好,老人家,请问你知道这上面居住的斯坦森·罗斯纳尔去哪里了吗?”
“那个小鼹鼠?他这个时间应该在教会吧。诶!你不就是教会的人吗?”老人用烟筒捅了捅他的教袍。
“是的,我是教会的公教。但是他并没有在教会,所以我们才来寻找他。请问你知道他最近一次出门是什么时候吗?”
“不知道不知道,我才懒得管别人。你们这些贵族就是事多。”老人不屑地抖落燃尽的烟灰,转身走向别处。
“这该如何是好...”
“公教大人!我们在油灯的油槽上发现了这个!”教徒跑来,向着贝德里奇大喊着。
贝德里奇接过一张已经烧的不成模样的纸条,漆黑的灰下依稀可以辨认出几个字句。
“教会...发现...成功...两次计划...跑...”贝德里奇琢磨着,念出了其中几个难以辨认的单词。
“看来叛徒是斯坦森没错了,而且他现在已经逃跑了。”他紧紧握住那张纸条,收入口袋之中。“你去通知巡查部门的人,让他们迅速抽调出尽可能多的信徒,马上和我会合去寻找逮捕斯坦森!”他伸手示意跟来的教徒。
“好的,公教大人。”
...
“弗雷尔卓德大人,我们这是去哪?”
“先带你去改头换面,待会我们要见的可是重量级的人物。”
“什么改头换面?”
“你会知道的。”
他们一同来到中央城的镇上,光鲜亮丽的城市墙垣让科柯迪亚感到双眼刺痛,双脚不安地踩在平整洁净的街道之上,只是跟随低头跟随着走在身前的弗雷尔卓德,穿过嘈杂的人群,他不敢看任何一个人的脸。
他们拐入一处街道,街道两侧咖啡与甜品的香气充斥着,阳光如雨般洒下照亮这个城市,街道反射着光,将一阵氤氲伴随着光抛洒充斥在空气之中。
弗雷尔卓德将一袭有着雕刻装饰桃木框的门推开,内侧的风铃随之清脆地响着,将里面的略微刺鼻的香水味道挥向门外。一个摆满了各种器具的柜台挺立在屋子的右侧,各种瓶罐整齐地码放在台桌之上,香水与花交相辉映着一同摆放。
“哟!埃尔维斯老板!”弗雷尔卓德向着里面端坐在柜台后面的端正衣装男子打着招呼,他举着冒着阵阵热气的杯子,手握着报刊,油亮的大背头与他优雅的坐姿透露出一股高贵整洁的气息。
“哦?是弗雷尔卓德大人啊,这次想要做什么样的造型?是又要去见什么大贵族了吗?”埃尔维斯将报刊叠起,看向弗雷尔卓德以及与他同行的科柯迪亚。“嗯?这位是?”
“这是我们教会的教徒科柯迪亚,也是本大爷的朋友。这次来是想要给他安排造型的。”弗雷尔卓德挟着他的肩膀,将他推到身前。
“弗雷尔卓德大人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哈哈哈。来,这边请。”埃尔维斯站起,将屋子内侧的华丽帘子掀起,展示着内侧的房间,示意着走进。
“大人...这是?”科柯迪亚不安地摩擦着双手。
“去吧,跟着埃尔维斯老板去吧,你要去见大人物,就得换一身大行头,这也是任务的一部分哦。”
“好...好吧。”科柯迪亚颤颤巍巍地走向帘子的内侧。
...
“出来了,挺快的嘛。”
一段时间过去,弗雷尔卓德坐在柜台前的椅子上品尝着纸杯装的咖啡,随着帘子的打开,他看向走出来的两人。
“科柯迪亚先生,来,这边请,这边也有等身镜。”
科柯迪亚跟随着走到墙边,他艰难地抬头望向眼前的镜子,忽地,他被那照映出来的景象震惊。
“这...这是我吗...”他抚摸着眼前的镜子,好似抚摸着自己。
眼前镜子里的青年,意气风发,邋遢的胡子早已经荡然无存,光滑棱角分明的颔显得如此年轻帅气,鬓角的杂乱长发也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平整尖短的鬓发两侧,参差蓬松混乱的长发已然修剪平整,原本耷拉在面门的刘海被立起斜放于头顶,透露出一股阳光的气息。那熟悉的脏乱覆盖有泥沙的长发消失,只留下阳刚的油亮短发赫然出现在眼前。
他抚摸着脸庞,上面已然少了岁月侵袭的痕迹,原本黢黑覆盖有泥泞与灰尘的双颊变得红润透亮,整齐修剪的眉毛之下,眼神也变得清澈。他整理了一下原本就整洁的教袍,这一刻,他似乎配得上了这身衣装。
他眼神不移地盯着,眼前的这个人,好像过去满怀希望的自己。意气风发,心怀理想,在田中劳作着,在书桌前奋斗着。他想起来锄头的重量,他想起来握笔的感觉;他同样想起来慈祥的母亲,想起来可爱的妻子...
“这就是我...我想起来了...”
他重新出现光芒的双眼忽地流出两行晶莹的泪来。
...
“你们几个,去调查城内所有车棚,查清楚每一列最近出城的马车。而你们几个去所有的城门询问看守的士兵。剩下的人,和我一起在城里巡查。明白了吗”
“明白了,公教大人!”
“出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