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越来越热,到处都是翻滚的热浪。
每年到了这个时候,皇帝便会带着一众皇子公主后妃前往西山避暑。
当然,随行的自然还有皇亲国戚、王公大臣等人。
严家世代忠良,能征善战,代代都有良将勇士出世,光在战场上为国捐躯的子弟坟墓就葬了两个山包。
他们用热血和生命书写着忠诚与荣耀。
到了本朝,声名更是显赫。
严殊英勇无畏,智谋过人,屡立奇功。
无论战场上形势多么严峻,他都能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
他为大盛开疆拓土,将一片片别国的土地纳入盛国的版图,为大盛立下了不世之功。
因而,他极受皇帝的倚重与信任。
像他这样的人,自然也要伴驾随行,好随时为皇帝出谋划策、排忧解难。
为显恩宠,皇帝也允许部分随行官员带上家眷,这些家眷一般是妻子儿女,也有少数地位较高的妾室等。
此次西山之行,严殊和往常一样,带的仍旧是王氏和赵氏。
王氏是当家主母,她去是出于社交和礼仪的需要。
在西山别苑,会有各种宫廷活动和社交场合,这是和皇室及众大臣女眷拉近关系的绝佳机会。
而带着赵氏,纯粹是因为严殊喜欢。
毕竟,也要有人负责照顾他的生活起居。
后院中其他姨娘望着赵氏那得意洋洋随严殊而去的身影,眼中满是羡慕之色。
她们私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言语中尽是对赵氏的嫉妒与对自己未能随行的遗憾。
毕竟,她们这些女人,一年大多数时间都待在后院,就算偶尔出去,也是因这样那样的事由,哪能随便外出。
罗诗杳却是一脸的无所谓。
先不说她的身份就不被允许去那样的场合,就是没有这一层,也没什么好羡慕的。
罗诗杳最讨厌的便是这古代跪来跪去的规矩。
要是真去了西山别苑,不是天潢贵胄,就是命妇后妃,个个身份尊贵至极。
她一个小小的侍妾,在那样的场合下,岂不是见了这个要跪,见了那个也要跪,光是想想都觉得烦不胜烦。
虽然罗诗杳的内心深处也有着对外面世界的渴望,其实也很想出去游玩一番,看看不同的风景,体验别样的生活。
但一想到那令人丧失尊严的跪拜之礼,就不是那么有兴趣了。
总之,去有去的好,不去有不去的好。
两相抵消之下,她便真的觉得无所谓了。
自从严殊三人离开后,罗诗杳感到日子过得十分清静和舒畅。
王氏和赵氏一直明争暗斗,处处较着劲。
两人势均力敌,毫不相让。
她们的争斗如同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让整个后院都充满了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息。
正所谓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赵氏视罗诗杳为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而王氏,表面和善,其实不过是拿罗诗杳当枪使,用来制衡赵氏,自己则打算坐收渔翁之利。
这两人都不是省油的灯,她们的心思,罗诗杳早就看出来了。
势单力薄的她,夹在两人之间,只能处处小心,时时注意,步步谨慎,避免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被无辜波及。
如此过日子,除了憋屈就是憋屈。
现下,她们一离开,罗诗杳顿觉轻松自在多了。
虽说府中有老夫人主事,但她年事已高,精力有限。
何况她身子骨一向不大好,一月中有大半时间卧病在床,偶尔有几天精神的日子,还在小佛堂礼佛。
只要后院的女眷不做出格的事情,她一般是不会过问的。
说起来,严殊和他的这位母亲还真是两个极端。
老夫人觉得自己儿子杀业太重,故而经常诵经祈福,希望能够替自己这个双手染血的儿子洗脱罪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