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时安轻蹙眉头,略微有些不耐的说道:“你找我到底什么事情?”
Mike一听路时安对着陆柳逸说话这么不尊敬,立马出声呵斥:“你怎么跟陆sir说话呢?他可是未来的顶级豪门陆家的继承人!”
路时安自认为自己是没什么教养的家伙,毕竟他连亲生爹妈都不确定到底是谁,所以对待这种他压根不认识,莫名其妙找他,还故意在他面前装逼的人确实一丁点儿的耐心都没有。
于是,他今天难得的第二次翻了个白眼:“他是谁管我什么事儿?有话就快说,别搞那些花里胡哨的,要是没事儿,就别浪费我的时间,我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没时间陪你们在这儿看装逼秀。”
路时安的话可谓是说得十分难听了。
因为他的直觉告诉他,只要第一眼看着不顺眼的家伙,第二眼看过去依旧会不顺眼。
那就证明,这个人很可能在未来的某一时刻会影响自己的生活。
Mike维护陆柳逸说道:“这就是帝都大学学生的教养吗?”
路时安语气平平:“我就是单纯的没素质,跟我的学校没关系。Understanded?听不懂汉语,我也可以用英语说一遍——I don"t have the quality to do your damn thing!”
陆柳逸听到路时安说的话极其难听,不悦的放下手中的茶杯,扭过头去看他。
他是从来都没有看到过这样嚣张的家伙的。
毕竟,有四大家族之首的陆家名头在,所有人哪怕是平民,在听到陆柳逸是陆家未来继承人以后灵魂都会抖三抖,他们害怕自己哪一方面做的不好,引起了陆家的不满,引来祸端。
陆柳逸眯着狭长的眸子看着路时安。
然后笑了:“呵,年轻人,还挺有胆量的。”
他说:“很少人能够在我面前嚣张到这个地步。”
“你是第一个。”
他有点儿娘娘腔的翘起了兰花指,用食指点了点路时安。
路时安听到他那装腔作势的声调只觉得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怪吓人的。
路时安抚平自己手臂上的汗毛,平静的说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我赶时间。
陆柳逸从椅子上站起身,双手将长袍往上抬了抬,他自以为是的认为自己动作带着书生意气,实则在路时安眼底——装的不能再装了。
实在令人无感。
陆家有陆老爷子那样有趣的灵魂,肯定也有极其煞笔的灵魂。
呐,在他面前就有一个。
陆柳逸穿着一双手工布鞋上面是纯手工的金丝绣花图案,他踮起脚尖,轻飘飘的走到路时安面前。
抬起食指,点了点路时安的心口:“你啊,成功的引起了我的注意。”
路时安:……
跌的油饼。
路时安脸上写满了嫌弃,平直的唇角也微微往下弯。
然而,陆柳逸像是看不出来路时安表情是什么意思一样。
直接就往上贴。
路时安赶紧后退了几步。
陆柳逸才收回自己的手。
从不知道哪里掏出一条手帕。
半掩着面。
如果让他们扮演两个角色,那一定是没头脑和不高兴。
路时安靠近一旁的镂空木门,然后开口:“如果不说找我什么事,我就要走了。”
下午虽然没课,但是他答应了司槿年去他家。
明天司槿年会教他游泳。
“你这话说得可真叫人伤心。”
“……”你有病吗?
今天出门没吃药吗?
“我叫你来,看看你不成吗?”
“……”你在说什么鬼话?
我们两个很熟吗?
“总是问我干嘛干嘛?一点儿情趣都没有。”
“……”老天爷我能甩他两耳刮子吗?
我一定会下死手的!
“你怎么不说话了?”
陆柳逸往路时安面前走了几步,路时安贴着门,用一种看神经病的目光盯着他。
路时安盯得紧,生怕被陆柳逸这个脑子不太灵光的碰到了。
陆柳逸看着路时安这谨小慎微的表情,突然一笑:“怎么还害羞了?”
路时安终于忍不住爆粗口:“你有病吧?”
陆柳逸诧异的说:“你怎么知道?”
“……”
“我确实有病,还病的不轻。这病,估计只有你能治了。”
陆柳逸说着又要靠近路时安。
吓得路时安赶紧抱住一旁的花瓶:“站住别动!”
“你这是做什么?”
“你别靠近我。”
路时安啥都不怕,就怕神经病。
这家伙跟人格分裂一样,一会儿装逼,一会儿娘了吧唧,现在看起来又gaygay的。
他要是跟路时安动手,路时安也能试着给他打趴下。
关键是,他这纯纯恶心人。
路时安是连碰他都不想碰。
桌子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Mike立马伸手拿过来:“陆sir,是家主的电话。”
陆柳逸刚才那神色一收,面前冷了下来,再开口的时候又是极其温和的语气:“爷爷,什么事?”
“……”
对面不知道说了什么。
陆柳逸微垂的眸子抬起,看向路时安就像是猎人盯住了猎物一样,充满了杀意。
但是,他的语气依旧温和,唇角勾起一抹没有温度的弧度:“我知道了,我不会打扰他。”
“……”
“好,我这就让他走。”
电话挂断。
陆柳逸将手机扔到了Mike怀里,翘着兰花指摆弄着手帕:“你可以走了。”
他对着路时安轻笑一下,然后对他说。
路时安听了他的话,赶紧就放下花瓶,急匆匆的离开。
路时安下了楼之后,陆柳逸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朝着Mike说:“盯着他,注意别让他身边的那些保镖发现了。”
Mike点头:“是,陆sir。”
路时安走到一个拐角处,从口袋掏出蓝牙耳机与手机,将手机打开到一个软件,然后听着里面的对话:“老头子,可能已经知道了什么,一定要把他看紧了。”
“陆,这个人既然是威胁,那为何不除掉?”
“啧,坐山观虎斗,还有一家子人也虎视眈眈呢……”
茶杯碰撞声响起。
里面的人再没说什么话了。
只有一阵阵的戏曲调子,品茶的“滋滋”声。
陆柳逸不阴不阳的。
路时安就怕这样的家伙。
他做事绝对会出人意料。
路时安必须提前防备。
不是说路老先生的儿子早年就去世了,唯一的孙子也不知所踪。
那他到底是什么人?
路时安的脑子里面装了太多东西。
他不想再费神了。
听着身后的脚步声。
肩膀上搭上一只手,他正要来个过肩摔,就听到司槿年温柔的声音:“小鹿,我找你好半天了,你怎么在这里?”
这里是在学校隔了一条街的小巷子里。
路时安用力的手突然松开,因为过肩摔习惯性将人往前一扯。
没有防备的司槿年就被往前一带。
路时安正好撞进了他的怀里。
司槿年一只手按在路时安的肩膀处,一只手搂着路时安的腰,他的一把蹭着路时安的碎发,呼吸间都是路时安身上的薄荷味。
小腹也不小心碰到了柔软的地方。
司槿年呼吸急促了几分。
有些心猿意马。
他哑着嗓子喊了一声:“小鹿……”
路时安侧着脸抬起头,司槿年微微垂着眸子。
两个人一对视。
路时安觉得司槿年那双好看的墨色眸子里似乎是带着漩涡的。
不然为什么他看见了以后就挪不开眼了。
他愣了大半天,直到感觉自己腰间的手越来越用力,他才想起来还被司槿年搂着。
路时安往前跨了一步,离司槿年远了几分。
司槿年的手从路时安的身上松开。
一股子怅然若失的感觉直冲心底。
“你怎么也在这里?”
路时安眼睛乱瞟,抬手摸了摸鼻尖。
他的鼻尖上带着汗水。
也不知道这么冷的天气,他为什么还会觉得有些热。
司槿年抿着唇,一言不发的看向路时安。
最后,眨了眨眼睛,说道:“我们约好了中午一起吃饭,结果我去找你,你们教授说你早就走了。然后,我就出了学校,正好碰到你了。”
“呃……是这样啊?那我们还挺有缘分的。”
“嗯,挺有缘的。”
司槿年嘴里咀嚼着这几个字,原本有些不大开心的,现在心里倒是畅快了一点,只是因为小鹿说,他们有缘分。
路时安问:“那你吃饭了吗?”
司槿年摇头:“还没呢。”
路时安提议:“那我们一起去吃吧?我知道一家比较不错的餐厅。”
对于其他的路时安不怎么感兴趣,但是对于吃的话,他还是比较有话语权的。
开心的时候想吃美食,难过的时候想吃美食。
食物是人类最好的朋友。
司槿年柔柔的点了点头:“好啊,小鹿喜欢的我都可以。”
路时安觉得司槿年说得这句话有些奇怪,耳朵有些热热的,他抬手揉了揉耳垂,就说:“走吧。”
司槿年点点头,跟在他的身后。
目光一直落在他的身上。
小鹿身上有一股不属于他的檀香味儿。
这个味道真难闻。
还是甜甜的薄荷与幽兰香更好闻。
司槿年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的茶楼那里,隐约的看到一个人影。
他将目光收回,抬手揽在路时安的肩膀上。
路时安扭过头诧异的看向司槿年:“怎么了?是不舒服了吗?”
司槿年轻轻点了点头:“嗯,可能是没吃饭,有些不舒服,头有些晕乎乎的。”
路时安抬手搂着司槿年的腰:“小心点儿走路。那你借着点儿我的力,压我身上,餐厅一会儿就到了。”
司槿年长得高,路时安看不到他高高勾起的唇角,只能感受到身上的几分重量,加上司槿年柔柔的说了一句:“好。”
路时安放慢了步子,用手拍了拍司槿年的,然后抓着他的手腕,不让他摔着。
司槿年将大半的重量压在路时安的身上,他在路时安看不到的地方,眸子紧紧所盯着他,唇角有意无意的勾起一抹愉悦的弧度。
原来,会示弱的人,能够得到更多的怜惜是真的。
小鹿也太可爱了吧……
好喜欢,好想抱着不撒手。
餐厅确实很快就到了。
也就短短几十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