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联系人]:路时安,晚上七点,学校体育场的天台见。只许你一个人来,不许带其他人。否则,我会把你的秘密公之于众。
这人谁啊?
约他天台见?
还将我的秘密公之于众。
我能有什么秘密?
难道被人知道我是重生的了?
不可能吧?
他不会以为这样说,我真的会去吧?
很好,这个家伙成功的吸引了我的注意力,去就去!
路时安一直在机房里面写代码,写到了太阳落山,他伸了个懒腰,动了动有些酸涩的肩膀,懒洋洋的躺在椅子靠背上半眯着眸子。
见约定的时间差不多快到了,路时安才慢悠悠的将东西收拾了一下,准备往体育场走。
路时安路过足球场的时候,还有几个人在踢着足球,足球被人用力一踢,飞跃到天空之上,形成一道优美的抛物线,映衬着傍晚的霞光,自成一片热闹。
足球落到路时安的脚边,他抬眼望去,洋溢着青春与汗水的青年朝他挥手:“帮忙踢过来一下,谢谢!”
路时安笑着点了一下头,用力一踢,足球就从场外回到了属于它的草坪上。
正当他打算继续往天台方向走去的时候,司槿年给路时安打了个电话。
路时安思索了几秒,按了接通。
他没主动说话。
手机里传来对方清浅的呼吸声。
司槿年轻笑一声:“小鹿,吃晚饭了吗?”
他的声音很温柔,像是秋日的微风中夹杂着酸甜的葡萄汽水。
路时安的心底像是咕噜咕噜冒着如星辰点滴似的气泡。
“还没有吃。”他回答。
“是吗?怎么不去吃饭?是因为我不在吗?”
“不是,因为刚在机房里面码代码。”
“那好吧。”
司槿年的声音依旧平和温柔。
路时安看了眼时间,快到七点了。
他皱着眉,耐着性子询问:“你打电话过来,还有其他的什么事吗?”
司槿年听到路时安的询问,笑得如沐春风:“没有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了吗?”
“可以,但是我现在有事儿,等会儿要去体育馆。”
“那好吧,小鹿,你先忙。我给你打电话,只是想说……”
“说什么?”
“我想……”
“噗通!”
“有人跳楼了!”
“快去救人啊!”
路时安正认真的听着司槿年说话,看到眼前一片黑影压了下来,他依旧呆愣愣的举着手机。
直到,不远处的鲜血就顺着楼梯朝着他的方向,流到了他的面前。
“小鹿……小鹿……你有听到我说话吗?喂……喂……你还在吗?”
“司槿年,你……知道吗……刚才有人跳楼了,就在我眼前。”
路时安机械的对里面的人说话,他只觉得自己的脑子与行为不对等,明明自己很想挪动脚步,却怎么也提不上力气,只觉得大脑里面一片空白。
“小鹿,你站在安全的地方,等我过来。”
“司槿年,我……我动不了了……”
“小鹿,你等会儿我……我马上就到……”
司槿年的语气突然变得急切起来。
他似乎是在狂奔,不停的喘着粗气。
路时安看着满地的鲜血,脑子里闪过了上辈子的场景……
鲜血……惨叫……死亡……
“司槿年,我好像……等不到你过来了……”
路时安只觉得眼前一黑,整个人顺势倒下,手机也掉在了地上。
“有人晕倒了。”
“他是不是晕血啊……”
耳边纷乱嘈杂,路时安很想捂住自己的耳朵,那样就什么都听不见了。
然而,他却抬不动自己的手臂,他感觉自己像是被上千斤的东西压在身上一般。
突然,一张满是鲜血的脸出现在他的眼前……
“啊!”
“小鹿,小鹿,你没事吧?”
路时安猛地睁开双眼,入目是洁白的墙壁,空气里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
他躺在学校的医务室里,手被人紧紧的攥在手心。
司槿年一脸担忧的望向他:“小鹿,你感觉现在好点儿了吗?”
“我这是怎么了?”
路时安面色惨白,嘴唇干裂,他说话的声音都带着沙哑。
“校医说你晕血,看到了满地的血就晕了过去。”
“是谁把我送医务室来的?”
“是我。”司槿年解释:“你当时和我打电话的时候,情绪有点儿不对劲,我本来就在学校里面,离这里没多远,就跑了过来。我刚到,就听到有人晕倒了,一看是你,我就把你送医务室来了。”
“……谢谢你了。”
路时安的嘴唇有些颤抖。
司槿年起身给路时安打了一杯热水。
“喝点水吧。你晚上也没有吃饭……”
路时安接了过来,轻声道了谢。
“小鹿,你不是晕血对吗?”
司槿年皱着眉头。
他觉得路时安肯定是受了什么刺激,才会晕倒,但是绝对不可能是因为晕血。
因为当初自己也是满身都是鲜血的被路时安捡回家的。
“嗯。”路时安喝了一口水。
温热的水划过干涩的喉咙,路时安才觉得自己像是被滋润过得干枯藤蔓,重新恢复了生机。
“那个人,他直接从楼上跳了下来,摔死在了在我面前,满地都是鲜血。”
路时安脑海里不断的重现着那一幅恐怖的场景,只觉得头痛欲裂,心里忍不住作呕。
“小鹿,我有件事情要跟你说。”
司槿年深吸一口气。
“什么?”路时安露出迷茫的神色。
“坠楼的不是人,而是体育馆的人形沙袋,沙袋上面还被绑着红色的颜料袋。学校明天应该就会出通报,只是现在还没找到是谁搞得恶作剧。”
“人形沙袋?颜料袋?”
“对。”
医务室里路时安与司槿年对视一眼,沉默了一瞬。
“有人约我去体育馆的天台。”
路时安继续说:“约定的七点,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正打算上去,但是因为打电话就耽误了一会儿没有去。紧接着,那个东西就那么直挺挺的掉到我的面前不远的地方。”
七点多,天虽然不是特别黑,却也影响视线。
路时安当时打着电话,根本就没来的及仔细看,那个东西就摔得四分五裂,红色颜料如同鲜血一般将地面染红。
“那将人形沙袋扔下去的那个家伙,肯定就是约你出来的那个人。”
司槿年思索一番,说道:“幸亏小安你那时候没有上天台,万一出了事,那一切都晚了。”
“……是吗?”路时安的左眼跳的厉害。
经历了晚上的惊心动魄。
路时安是在司槿年的陪伴下回到宿舍的。
他的身体还是呈现出酸软无力的状态,司槿年猜测他应该是被突如其来的东西吓到了。
“你现在还怕吗?”司槿年弯下腰询问坐在床上的路时安。
“还行。”其实路时安也并不是特别怕了,只是当时的视觉冲击太强烈了。
是个人看到那一幕,心理都会受到一定的损害。
“我今天在外面跑了一身臭汗,我先去洗个澡。等会儿我就出来了,你一个人待着没问题吧?”
“没事,你去洗你的澡。不用担心我。”路时安给面露担忧的司槿年回以一个安慰的笑容,尽管他的唇色依旧苍白。
“那好,我洗澡挺快的,一会儿就出来。”
“嗯,快去吧。”
司槿年从衣柜里拿出了换洗衣物,一步三回头的看向路时安。
“行了,你快去洗澡,别看我了,我没事。”
路时安心想自己哪里有那么脆弱?
只不过是被吓到了而已,又没有多大事。
都是男人,路时安还是个重生的,他才不怕鬼,才不怕……
浴室里面,传来稀里哗啦的流水声。
玻璃磨砂门上起了一层雾气。
路时安坐在床边,回忆着自己到底是得罪了谁,让人想到这样恶心的方法来捉弄他?
安思淼?
听安思谋给他发的简讯得知,他最近被安沐仁给关在家里的禁闭室反省。
跟学校里面也提交了请假申请。
他是最没有时间作案的了。
学校里面的其他人,路时安接触的也不多,平日里他的行为作风也不引人注目,到底是谁故意整他?
路时安百思不得其解。
“滋啦滋啦——”
宿舍的电灯像是接触不良似的,一闪一闪的。
路时安撑着床,打算站起来,去检查一下电表是不是短路了。
才刚起身,只听见“滋啦——”一声,电灯就唰的暗了下来。
路时安的眼前一黑,什么都看不见了。
只能听到沐浴间哗啦啦的流水声,还有浴室门被人推开的声音。
“小鹿!”
司槿年温柔的声音里带着几分着急。
“啊?我在这儿。”
路时安正在缓慢的适应这种黑暗的条件。
“你怎么跑到那里去了?”
司槿年摸黑走了过来,一把握住了路时安的手腕。
他的手心温度很高,身上还带着刚刚出浴的温热水汽。
“刚才宿舍的灯泡一闪一闪的,还发出滋啦滋啦的响声,我猜可能是电路老化了。正打算去看看,结果就黑了灯。”
“你身体不舒服就别乱动。等明天我再去找宿管,让人来修。”
“你洗好澡了吗?”
“没有,突然停了电,水也下不来了。”
“你是不是没穿衣服?”
路时安一伸手,就不知道摸到了司槿年身上哪一处,只觉得皮肤温热,触感细腻光滑。
“嗯,太黑了。摸了半天,没摸到衣服,加上有点儿着急你,所以就光着出来的。小鹿,你不会怨我又不穿衣服吧?”
“不会,你这是情有可原。”
“小鹿,你真好。”
司槿年猛的将路时安抱在怀里。
路时安的脸被压在司槿年健硕的胸肌之上,他闻到一股清香的沐浴露味,还能感受到司槿年身上滚烫的温度。
“好了,快松手。只是体谅你没穿衣服而已,又不是救了你的命,怎么这么激动?”
“谁说的?小鹿明明就救过我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