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道突然从兜里掏出一块银子,扔给那个领头的流民,道:“这是二两银子,你再让他们坚持一会儿。”
那领头的流民接着银子,面色一喜,立刻点头哈腰道:“谢谢老爷,谢谢老爷。”
看到有银子,其他流民也纷纷眼巴巴的看着向道。
向道狠狠啐了一口,上前两步,吼道:“看我做什么,银子都给他了,他说了算,你们想要,就让他分给你们。”
他摆出一副蛮横样,其他流民畏惧的往后缩了缩,又纷纷看向那个领头的流民,目光不善。
那领头的流民见情况不妙,拔腿就要跑,但很快被人摁住,一群人打作一团。
打斗持续了十多分钟,最能打的那些流民几乎全都参与了进去,结果个个带伤,最后只能躺在那喘气。
出人意料的,银子转了一圈,最后又回到了刚才领头的那个流民手中。
这家伙也是真的狠,动手就往死里打,硬是把银子又抢了回来,但他也伤的最重,胳膊似乎脱臼了。
最能打的都歇菜了,领头的也没了权威,这伙流民总算是安稳下来,一直等到乔曹氏带人抬着粥桶过来,这才蜂拥上去。
一碗粥下肚,流民们这才恢复了些力气,曹掌柜领着村民,带着这些流民往水泥窑那边去。
……
流民对祁县带来的冲击还没结束,县城又有消息传来,说是朝廷派去西北的大军军饷不足,要求商人捐钱。
不过这事儿没几个人响应,催得紧了也就给个百十两,原因很简单,你出的多了这不是逼着别人也多出吗?遭人恨呢。所以谁都不愿意当这个出头鸟。
向道跟乔家各出了二百两,算是平均水平。
但是,树大招风,有些事不是你想躲就能躲开的。
几天后,由一队衙役开道,一架轿子突然来了乔家堡。
向道正在授课,又被乔景泰喊了过去,祁县县令来了。
祁县县令叫胡蕴,刚来祁县任职两年,名声还行,做事干脆利落,据说与晋中商界联系颇深。
乔致庸还没回来,乔曹氏又不便出面,只能向道来应付了。
到了乔家门口,就只看到一顶轿子跟几个官差,向道朝他们点点头,匆忙进了院里。
在会客厅,向道见到了正在喝茶,身穿官服的胡蕴,以及旁边陪着说话的曹掌柜。
向道紧走几步,拱手道:“见过县令大人。”
胡蕴抬起头,疑惑道:“你是哪个?乔家人呢?”
一旁的曹掌柜连忙解释道:“这是我大奶奶的娘家表弟,前段时间才投奔过来的。”
“哦。”胡蕴脸色突然一沉,眼睛微眯道:“你一介草民,为何见本官不拜?”
向道笑了笑,却摘下帽子露出小小的发髻,道:“禀大人,在下乃是道士,见官无需跪拜。”
“你是道士?……那怎么不穿道服,不在道观?”
“在下师门乃是正一派,家师曾告诫我,修行在心不在形,让我多在尘世历练。在下曾游历各地,自由惯了,故而显得不羁了些,县令大人见谅。”
“……”
胡蕴勉强点点头,道:“乔家的事儿,你能做决定吗?”
“那得看多大的事儿了。”
“没多大事,朝廷为了筹措军饷,决定留出一批官职给慷慨解囊的义绅,只需五千两就能得一个四品官职。”
“虚职?”
“想要实职也行,但价格就要贵多了,品级也低。要我说,不如要虚职。虽然没什么权力,但却是光宗耀祖,还可以见官不拜。好处多着呢!咱们祁县,水家跟元家都买过,就差乔家了,这次我亲自登门,你们可不要让我为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