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兮没敢当着萧逸尘的面说巴图劝她去父留子的事,只说是巴图舍不得她自己一个人带孩子。
两人并排走在小路上,萧逸尘默默停了半晌,心里多有不舍,却也明白巴图的意思。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他能理解。
他扶着林婉兮,唇边勾起淡淡笑意。
“漠北王刚把你认回去,也是为你好。”
林婉兮偏头看向萧逸尘,“你能不能别这么善解人意,你可以去找老头闹啊,撒泼打滚把我带走,对付不讲理的,你比他还不讲理就对了。”
萧逸尘若是想,完全可以强行把林婉兮带走。他迟疑半晌。
“可漠北王是你父亲。”
兮儿从未感受过亲情,不知如何处理和长辈之间的矛盾。
他知道漠北王的顾虑,他跑到漠北王面前指天发誓,他对兮儿绝无二心,想必这个时候的漠北王也不会相信。
唯有循序渐进,日久见人心。
“明日册封王储大典仪式后,我就回上京。”
“这么快,不能多留几日吗?”林婉兮的心忽地沉重起来。
“相信我,我很快会来找你的,我萧逸尘见自己妻儿,没人能拦得住。”萧逸尘牵着林婉兮的手,定定道。
林婉兮还是有些不舍,“那说好了。”
话说多了,感觉自己都有点唧唧弯弯,她赶紧吸了吸鼻子,深吸一口气。
“我们去那边看看。”
萧逸尘一把扯住她的手腕往回带。
“往前不远是牢房,别去了,还是回去吧。”
“哦,好。”
林婉兮疑惑,之前被关押的人不是在大行会之后,都放出去了吗,还有谁啊。
不远处牢房。
那日半夏不管不顾带人前去捉林婉兮和萧逸尘的奸情,为避免走漏风声,萧逸尘把那些人都关了起来。
大行会结束之后,季筱正法,耶律途泰被幽禁止。
原本关在牢房里的人的确是该放的放,该发卖的发卖,唯独剩下一人。
牢房最里把头的一间,牢房门虚掩着,粗重锁链松松垮垮地搭在门上,成了摆设。
门内一人,门外一人整日大眼瞪小眼,这样的日子持续十多日。
“喂,我好歹是雌雄双盗的干儿子,一枝梅的嫡传弟子,区区一个牢房能关得住我?”
王冲扯了扯门上锁链,看着坐在外面绣花的彩蝶嚷嚷。
“这太侮辱人了吧?萧逸尘什么意思啊?”
彩蝶手拿绣花针,“那你就走啊。”
同样一番话,王冲一天得重复几遍,她也还是和原来一样的回答。
她也不知道老大什么意思,从王冲被关进这间牢房,便没有上锁,还让她单独看守王冲。
王冲走了,她就会被青鸾卫除名,从那天她替王冲向老大求情,便想到了被青鸾卫除名,然后亡命天涯的结果。
哪曾想王冲整日吵吵嚷嚷,那扇困住他的铁门,一步都不曾迈出过。
于是两人一直僵持到现在。
王冲手扒着铁门,“让萧逸尘换别人来看押我,我在你手下逃走,像我欺负你似的。”
彩蝶不紧不慢,“老大没下换人的命令之前,只能是我在这,你想走便走。”
王冲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萧逸尘到底想干嘛?”
“关押,不让你乱走。”
“他凭什么关押我?”
“那你走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