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别哭了,也不怕人家记者笑话。”站在林六成身边的人拍着他的肩膀头子,劝说了起来。谁知道林六成越劝哭得越凶:“我说我爸会下套咋咧嘛,你们不让我说,咱村人有一个算一个,谁不会下套?都会嘛,你们就是怕人笑话,不肯在记者面前说实话,我林六成不怕,我要说实话呢,咱村人不仅会下套子,还有几个打猎好手呢,我今天……”
“胡说啥呢,快,来几个人把六成往会送,这家伙怕是哭糊涂了!”人们赶忙去堵林六成的嘴,一拥而上把他弄走了。
秦三娃呆住了,丑女和小陈也呆住了。
他们从没想过,重要的信息来得如此突然。
“接下来怎么办?”丑女望向了秦三娃,眼神中尽是询问。
小陈也看向了秦三娃,等着他发号施令。
秦三娃却笑呵呵地对众人说:“大家都别笑六成兄弟,其实我秦三娃在大古坪跟他一样,想哭就哭,想笑就笑,别人都以为我们这种人成色不足,其实,我们是真的把乡亲们当成了亲人,从不藏着掖着。”
“哎,确实是这个道理。”人们叹息着点起了头。
秦三娃望着丑女说:“那就继续吧,时间不早了,咱们得加快采访呢,要不然就得赶夜路往回走了。”
丑女只好点点头,继续做起了采访。
林六成这种人在村里的存在感向来很弱。他哭闹的时候,人们都关注着他,等他一被弄走,人们很快就遗忘了他。采访现场再次笑声不断。秦三娃听着笑声,在采访现场又待了一会儿,和小陈交换了一个眼神便悄悄溜出了人群。林六成明显知道些什么。秦三娃打算主动出击,去会会他。
林六成家具体在什么位置,秦三娃并不知道,他原本是想向人打听一下的。谁知道他刚走出人群,就隐隐约约听到了林六成的哭声。寻着哭声,秦三娃很容易找到了一处破败的院落。这院子四面围着残破不全的土墙,院墙一角有座土墙围起来的旱厕。旱厕边上长着一棵高大的桐树。冬天里桐树落了叶子,看起来光秃秃的。正对桐树有两间瓦房。林六成的哭声就是从其中一间瓦房里传出来的。秦三娃害怕院子里还有别人,朝院子里扫视了一圈后,便站在门外仔细聆听了起来。听了又听,只有林六成的哭声,秦三娃终于放心了,开始迈着脚步,走向了哭声的源头。
“还哭着呢?”秦三娃走进房间,很干地笑了笑。
“我知道你为啥来的。”
秦三娃还没来得及看清屋子里的情形,林六成忽然间就不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