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那边是说,有些事情想找他了解一下,就把他叫了回去,可是,我总觉得这事情怪怪的,说不上来,也许是我想多了吧。”田慧茹若有所思地说,曾经做过保密工作的敏感性早已被调动了起来。
“那就是没事。”刘燕喃喃地说,不再追问了。她之所以央求母亲去打这个电话,就是想发挥母亲的敏感性,没想到还真被她给用上了。“能是什么事呢?”刘燕虽然不再追问,心中的忧愁却平添了几分。
实际上,当天给佛坪县公安局打电话问秦三娃情况的,还有两个人。他们是康家坪的葛老六和三官庙保护站的吴转山。那天在洋县铁河乡八里沟村一别后,三人再也没有聚在一起。秦三娃调查三十里炸的事情,葛老六和吴转山看来,多少有些虎头蛇尾。其实,感觉好好的事情处理成了虎头蛇尾并不是最关键的,关键的是,他们突然意识到自己被抛弃了。
这种抛弃就好像三人相约着爬山。在半山腰处,作为爬山队伍领队的秦三娃突然消失不见了。但是余下的两名队员却有充分理由相信,他还在向山顶攀登着。“这就是典型的过河拆桥嘛!”最早发出这句感慨的人是葛老六。秦三娃又是提礼上门,又是和葛老六开着拖拉机连夜“奔袭”一百多公里,无疑燃起了葛老六的斗志。可是这斗志,突然就无用武之地了,能不让人心寒嘛!“秦三娃还是信不过我啊!”吴转山的感慨远不止过河拆桥这四个字,他很清楚秦三娃和他长年累月摩擦下来,积攒的隔阂急需清除,要不然他根本就没法通过秦三娃这条线参与到案子调查中。
说起葛老六和吴转山的重逢,还有点戏剧效果。先是葛老六不甘心,来到秦三娃家里寻他,却只寻到了两扇紧闭的院门。紧接着,吴转山也来到了大古坪,他不好贸然去拜访秦三娃,便向赵军海等人打听起了秦三娃的情况。那会儿大古坪人还不知道秦三娃去了公安局,便说了些没用的。从结果来看,吴转山同样无功而返。今天下午,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又来大古坪了。令人哭笑不得的是,他们虽然是从不同方向进的大古坪,却同时听到了大古坪村人关于秦三娃在县公安局帮忙的议论。为了听清议论内容,他们不约而同地向议论中心靠近,最后便走到了一起,看见了彼此。
两人相视一笑,吴转山给葛老六发了一根烟。谁心里想的啥,彼此都知道。为了尽快和秦三娃取得联系,吴转山借用了赵军海手机。这才有了一天之内,打进县公安局的第三通询问秦三娃情况的电话。
听完公安局的回复,葛老六陷入了长久的沉默,过了半天,他看着吴转山,表情很复杂地说:“公安局显然没说实话,接下来,怎么办?”吴转山已经是他继续燃烧斗志之后的最后希望了,葛老六必须牢牢抓住。
“我有个想法,咱们可以试一试。”吴转山到底有想法,思考了没多久,就有主意了:“不管警方有啥动作,秦三娃都要在周边这些地方寻人,咱们只需要利用自己的关系,暗中打听秦三娃的动静就好了。”
“这倒是个办法。”葛老六想了想,点点头,忽然又蹙起了眉毛:“打听出来了,又能咋,咱只能知道他在哪里,啥也做不了嘛!”
“谁说的,咱们虽然不能明着参与他正在做的事情,却可以在暗中为他保驾护航啊!”吴转山笑着说,挤了挤眼睛。
“抽烟,抽烟!”
葛老六豁然开朗,不仅给吴转山让了一根烟,还给他点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