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子,他是干啥的,不用我说了吧,在他面前,咱还是别谈打猎的事吧。”老人摆摆手打断了秦三娃,打量着他说:“我确实是你要寻的‘三十里炸’,但是我早就金盆洗手了,你寻错人了。”
“老人家,你别听他的,他来这里寻您,跟我的目的一样,并不是来学手艺的。”吴转山毫不留情地撕开了秦三娃的伪装。
“那就坐下来说。”侯志远往自己身旁瞟了瞟。秦三娃这才注意到,侯志远身旁还有一张竹制靠背椅。此时正值寒冬天气,又刮起了夜风,坐在这种夏天常坐的竹椅子里,难免浑身发凉,屁股底下透风。秦三娃很想提议进屋说话,可是,这里并不是他家,只好点点头,坐进了椅子里。
“报纸、电视我都看了,盗猎工具确实是千斤砸,可是这个忙,我很难帮你们。”看到秦三娃坐好了,侯志远把一杯为他准备了半天的茶水推了过去:“年轻人中间哪有天生就是坏人的,只不过是路没走对嘛。”
侯志远这话,秦三娃听不明白,吴转山却知道是啥意思。
“您既然知道他们路没有走对,作为长辈,就有义务帮帮他们。”吴转山接过话头,语重心长地说:“您要是不帮他们,他们很可能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最终就没办法回头了。”
“两个熊猫普查员,一死一伤,现在就能回头了吗?”
侯志远反问了一句,露出了苦涩的笑:“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世上从来就没有师父出卖徒弟的事。”
听到这里,秦三娃终于抓住问题的关键了。
“侯老先生,您这是出卖吗?”秦三娃望着侯志远问,不等对方回答,自顾自说:“如果他们干的是好事,能见得了光的事,您告发他们,这才叫出卖,可是,现在呢?他们做了些什么,好事吗?不见得吧。”
“世上从来就没有师父出卖徒弟的事。”侯志远又说。
“您刚才也说了,您都金盆洗手了,既然经过金盆洗手,您就不再是当初的‘三十里炸’了,而是一名像我这样的普通群众,作为普通群众,咱就有义务向警察提供作案线索呢。”秦三娃继续劝说。
侯志远笑了笑,看向了别处。
吴转山说:“我们今天来只是和您谈一谈,并不是正式的问话,但是我们回去后是需要把这个情况汇报给专案组的,他们要是听了您这个情况,要来寻你,可就不是我们这个态度了,而且事情的性质也变了,因此,我希望您尽可能地把握一下机会,别让我们白跑。”
“就是啊,我和我六哥光来你们这里,拖拉机都开了一百多公里,您老德高望重,忍心让我们白跑这一趟吗?”秦三娃在一旁附和,望着侯志远恳求着说:“有些话您作为师父不好说,可是有些话还是能说的,对不对?我们不贪心,您把您能说的给我们说一下,我们就不来打扰您了。”
“哎……真是教出烂徒弟,害死好师父啊。”侯志远长长地叹息了一声,视线收了回来:“那我就说说我能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