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柠提起桌上浸染着粘稠血液的短刀，轻描淡写地说道，平静得就像是在叙述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陆鸣瞳孔瞬间被放大，他震撼于地上零落的乌冠鸟尸体，但是更诧异于江晚柠这仿佛来郊游一般的轻松语气。
“唔，我父亲就是一名清道夫，从小耳濡目染了一些，刚才也是侥幸，这几只乌冠鸟自己先打了起来。”
江晚柠也意识到自己似乎有些惹人注目了，于是随便编了一个理由想糊弄过去。
陆鸣点点头，尽管进入了C城区，他的视野也开阔了许多。
不过对于清道夫这个神秘的团体他也不是特别了解，这个理由至少在表面上还是挺合理的。
不过陆鸣还是留了一个心眼，就算有偶然成分在，但这也是很多经验老道猎人才能有的水准。
相较于陆鸣的震惊，陆之昂则感到很头疼，明明之前就说好让她不要太招摇的，可现在的表现却又这么亮眼。
看着陆之昂一脸无奈地看向自己，江晚柠只能悻悻地一吐舌头，似乎在说自己手痒了而已。
陆鸣三人行走在街道上，雾蒙蒙的黑水镇中只有一座灯塔，那就是位于镇中心的避难所。
耳边是不绝于耳的惨叫声和救命声，让陆之昂联想起了屠戮日。
“救命啊。”
“呜呜呜，我不想死啊。”
“救救我的孩子！”
各种嘈杂的声音让人唏嘘不已，但陆鸣丝毫没有插手的打算，这种血腥场面他见得多了，已经麻木。
陆鸣瞥了一眼同样不为所动的陆之昂，这才彻底放下心。
他最怕的就是这位哥哥突然脑子抽风，悲悯心大发，要去救那些和他毫不相干的人。
在陆鸣的护送下，路上有惊无险，最终顺利抵达镇子中心的地下避难所。
镇民们拥挤在角落里瑟瑟发抖，陆鸣随便找了一块还算干净的地方招呼几人坐下。
紧接着他就开始闭目养神，虽然他有这个能力，但显然出去救援并不能给他带来什么好处。
他宁愿自己的能力发霉，也不想去做这些没有利益的事情。
可陆之昂的脚步声却将其惊醒，
“你去干什么？”
他一把拉住向外走的陆之昂询问。
“我觉得我挺有余力，我也想出去抗击核兽。其实我之前就已经忍不住了，只不过看到林老伯他们彻底安全下来才能放心去。”
陆之昂一口气连贯地说着，心中压抑的情绪持续喷发。
“你疯了？你有什么余力，一个今天杀了一只乌冠鸟都会呆愣住的人？那群人和你有什么关系？想逞英雄也不是现在啊！”
陆鸣苦言相劝，两人的角色似乎都互换了，陆鸣此刻就像一个为弟弟不断操心的大家长。
陆之昂一时间哑住了，陆鸣所说得很有道理，让他难以反驳，可是有些东西是不需要任何道理的。
听着那些凄厉沙哑的惨叫，陆之昂能明显感觉到自己心中撕裂开了一道口子。
明明在几个小时前，从他们嘴中迸发出来的还是欢声笑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