杳赛蒂的残忍是庄园上至理事,下至奴隶都有目共睹的。
所以犯错了没人敢承认,又怕不承认会招致更严酷的惩罚。
最后理事只能哆哆嗦嗦交代了事情经过。
堪桑诺小马需要的草料是要专门从堪桑诺进口而来,贵不说,还麻烦。
而杳赛蒂一向对堪桑诺小马不上心,甚至不喜欢,每次来马场,从不过问关于堪桑诺小马的事。
所以理事便有了二心。
那种草料很贵,若是换成寻常草料,就会剩下不少钱,理事也会有更多钱收入囊中。
所以,小马吃了寻常草料,身体承受不了,死的死病的病。
杳赛蒂简直要气死了,贪财贪到他头上来了,还伤害了他的私有物,简直不可饶恕。
理事被拉出去的时候,杳赛蒂眉宇间愠怒不减,要不是即晏休在这,他早就发一通好大的脾气了。
坏心情一直持续到即晏休叫他一起去策马。
按照他如今教学进度,确实可以和即晏休赛马了。
不过,每次都是即晏休远远的将他甩在身后,一点也不让着他。
欸,他也好想和即晏休痛痛快快比一场,可惜,现在还不是时候。
等到太阳快要落山,两人下马躺在绿油油的草地上。
即晏休眯着眼注视远方西沉的太阳,难得的在如此惬意的环境下观看日落。
杳赛蒂躺在他身边,稍微一动,两人的胳膊便能碰上。
“说好了,这次回去,你要将票投给我父亲。”即晏休冷淡的语气响起。
杳赛蒂没想到他在这样的场景说这件事,有种辜负夕阳的感觉。
最重要的是,对方一副不信任他的态度。
于是没好气道:“知道了知道了,答应你了的我什么时候反悔过。”
即晏休不置可否。
说完这件事,两人一时无话,微风吹拂着绿草,吹拂着他们的全身。
世界在这一刻沉寂,静的空旷,静的心跳声都不自觉慢了下来。
越是寂静,越是有种炙热的情感化作温柔,想要娓娓道出来一般。
“晏休,我能叫你阿晏吗?”
即晏休心绪稍歇,本想脱口而出不可以的,但听到杳赛蒂期待紧张的语气,到底是没有说出口。
杳赛蒂见即晏休沉默,霸道宣布:“你不说话,那就是默认了,阿晏。”
即晏休稍稍无语了下,偏头瞄了他一眼,这次算是真的默认了。
“阿晏,我什么时候能去你家玩呢,你父母会欢迎我吗,你有一个妹妹吧,可爱吗?我想看看……”
“阿晏……我喜……”
即晏休随手拿起一片叶子,突兀的放在杳赛蒂眼睛上,似是嫌吵似的 ,不耐道:“闭眼,闭嘴,你话有点多。”
杳赛蒂一腔情感瞬间如冰水浇透,委屈酸涩的不行,但到底是没有将叶子拿下来。
没有旁边人叽叽喳喳的聒噪,即晏休小憩了会儿,身心舒展,真想一辈子这样躺着什么也不干。
等醒来时,他第一时间看向旁边,见杳赛蒂眼睛上的叶子还老老实实盖着,不知为何,竟轻笑出声。
杳赛蒂看样子是没睡着,他听见笑声,不高兴的嘟囔道:“你果然是在逗我。”
即晏休没说话,揭开叶子,对上杳赛蒂清亮的紫眸。
他其实一直没有说,杳赛蒂的眼睛是他见过最漂亮的双眸,紫色幽深,渗透在眼睛纹理中,如同几千年前一场冰川,肃冷又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