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晏休不紧不慢喝了口酒,他将目光放在悉嘉杭身上,语气轻缓:“可我觉得,我吃饭的动作,比你好看呢,你,好像是所有人中,最粗鲁的那个吧。”
说完,人畜无害地笑了。
他下唇边缘有一颗浅淡的痣,为他张扬的长相添了几分妖冶,此刻却显得楚楚动人。
悉嘉杭适才得意的表情一点点皲裂,他目眦欲裂,猛地起身就要冲到即晏休面前。
“嘉杭,你干什么?”
悉父威严的声音唤回悉嘉杭的理智,他拿起面前的酒杯,假笑道:“初次见面,当然是给我亲爱的哥哥敬酒啊。”
他走到即晏休面前,举着酒杯,笑着问了一句好,然后在即晏休跟他碰杯时,酒杯脱落。
酒渍溅到即晏休裤腿上,碎玻璃也散落在他脚面上。
悉嘉杭恶意满满地笑了,即晏休怔愣了几秒,也跟着笑了。
这会悉嘉杭反而不笑了,他狠厉瞪着即晏休,眼里全是对面前人的不喜和厌恶。
即晏休由着他发疯,还贴心替他找补:“想必你是手滑了吧?”
悉嘉杭狐疑看着他。
即晏休笑容没有停下:“没事,我敬你。”
说罢,将酒杯举到悉嘉杭的头顶,缓缓将里面的液体倒到他脑袋上,然后笑嘻嘻将酒杯摔在悉嘉杭脚边。
在所有人不可置信到没反应过来时,他端起自己的餐具,一个一个摔在悉嘉杭脚下,边摔边阴恻恻道:“我也手滑了,希望你不要见怪,毕竟,我是乡下人,不懂规矩。”
悉嘉杭大约是第一次见比他还恶劣的人,吓得呆滞在原地。
脚边接二连三传来刺耳的碎瓷片声,他最开始还怨毒地盯着即晏休,到后面被即晏休疯狂的举动吓傻了,连连后退。
悉嘉杭脸色变得惨白,生怕即晏休疯狂起来捡起碎瓷片刺向他。
“够了!”悉父最先反应过来,他筷子拍在桌上,一脸厌恶地看着即晏休。
奇怪,明明是悉嘉杭先招惹他的,怎么被讨厌的人反而变成了他?
即晏休心里不住冷笑。
一顿饭吃的不欢而散,悉嘉杭被悉母抱在怀里连连安慰,悉嘉越和悉嘉尧也在旁边轻声安抚。
只有即晏休,事不关己地坐在沙发上,听着悉父不满的斥责。
等教训完后,才语气平缓地说道:“既然你已经回到悉家,就把姓改了。”
即晏休神游的思绪飘回,他毫不犹豫拒绝:“不改。”
“不改?既然是悉家人,就必须姓悉。”悉父的声音骤然拔高。
即晏休冷笑:“等悉家人什么时候认可我是悉家人,再说。”
“你……”悉父气得吹胡子瞪眼,深吸一口气,威胁道:“你既然被接回悉家,就要学会不忤逆长辈,否则凭什么接你回来?”
“哈?”即晏休故作不解地反问:“不就是为了保全悉家的股份,免除外界对悉家亲儿子流落在外的流言蜚语吗?难道还因为是……想念我?”
即晏休无不讥讽。
悉父被怼的差点心梗,他连连说好,一声比一声语气重。
但即晏休根本不怕他,反而直勾勾盯着他虚伪的眼睛。
悉父见此,怒火中烧却无可奈何。
因为即晏休戳穿了他的想法,所以恼羞成怒。
也正因为如此,他才不能把即晏休怎么样,打不得,更加赶不得。
以目前即晏休的性格,惹恼了,说不定真会把这个家搅得天翻地覆。
“好,不改姓,那上学呢,你和他们去同一所学校吧。”悉父缓了缓情绪,面带威严和嘲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