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二姑娘,果然是姿容绝色,看来外面所言非虚。”
姜锦书心中知道不好,赶忙跪了下来,“娘娘,奴婢不敢。”
惠贵妃浅笑了一下,看着姜锦书开口道,“这么怕做什么?长得俊俏原也不是你的错。”
“起来吧,本宫正好新得了些丝绸,你且去院中候着。”
惠贵妃这么说着,又转头看向了一旁伺候着的宫女开口道,“碧痕,去把陛下新赏赐的那些丝绸取些过来。”
碧痕应了一声转身走开了,姜锦书也没敢耽搁,赶忙按照惠贵妃的意思到院中候着。
已经快接近晌午了,日头越发显得毒辣了,姜锦书不过在院中站了一炷香的时间,额间就已经渗出不少的汗珠来了。
刚刚惠贵妃的一番话滴水不漏,也不见半分为难之意,姜锦书还以为是自己想多了,以为她当真不会为难。
如今看来,只是换了个让人无法指摘的为难方式罢了。
也是,能让谢渊宠爱这么多年,能成为皇后的眼中钉却依然在后宫之中稳坐贵妃之位,哪里能是什么简单的人物。
已入夏日,这几日暑热本就厉害,这个时辰,日头更是晒得人皮肤灼烫。
院中的宫女太监大多都躲凉快去了,只有姜锦书还这么站着。
身上的伤还没有好利索,昨夜又跪了一晚上,如今被浑身的汗水这么一泡,又疼又痒,姜锦书整个人不由得摇摇欲坠。
可是她深知自己不可失了体统,否则不管是在这里还是回了毓庆宫,一顿责罚都是难免的。
眼前越发模糊,姜锦书唇色发白,身子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着。
生怕自己体力不支,姜锦书狠狠心,用力掐了自己一把。
痛意传来,整个人这才跟着清醒了几分。
深吸了一口气,咬牙又撑了好一会,这才听着碧痕的声音传来。
姜锦书轻舒了一口气,刚准备恭敬去接,就见着碧痕是将裴延送了出来,手里哪有什么丝绸。
一直到走到了她的身侧这才好似想起了什么一般,看着姜锦书出声道,“锦书姑娘,真是不好意思,你看我这脑子,你稍候,我这就去把丝绸给你取过来。”
“劳烦姑姑。”姜锦书深吸了一口气,努力维持住了体面,出声道。
她已经在这毒辣的日头之下站了约莫有一个时辰了。
就算是寻常时候都难熬得很,更何况她如今脖间伤痕未愈,被汗液浸透之后,疼得她脸色越发惨白。
她本就生得娇柔,此刻越显弱不禁风。
裴延蹙眉看了她一眼,眼底跟着闪过一丝诧异。
刚刚惠贵妃留着他吃茶,又问了许多家里的事情,他倒是把她给忘了。
原以为惠贵妃全程没露恼意,并没有要为难她的打算,如今看来倒是自己想错了。
虽厌恶姜锦书的趋炎附势,但是到底没有什么深仇大恨,裴延此刻还是开了口,“碧痕姑姑去取丝绸吧,我自己出去便好。”
碧痕这才应了一声,当真去取了丝绸交到了姜锦书的手里。
姜锦书谢过了之后,这才拖着近乎麻木的身子往外走去。
一路低垂着头,姜锦书都在心底默念,不许自己出错,可是到底抵不过身子的疲累。
脚下一个踉跄,姜锦书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摔着了自己事小,若是弄脏了这些丝绸,少不得又要被姜婉兮拿了错处。
正懊恼时,身子却被人一把扶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