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朔今夜已经坐在地上许久,他连忙把凌朔扶到床上休息:“陛下放心,臣必万死不辞。”
凌朔却猛地一把抓住他,颤颤巍巍从腰间取下一只悬挂多时的玉带钩:“咳……还有此物,此物,待兄嫂回到长安,务必亲手交到阿嫂手中。”
“此乃秦太子扶苏遗物,后又流传至我朝,武安侯为我朝立下汗马功劳,封狼居胥,父皇大喜,不仅许下与霍家的婚约,更是将此物赠与武安侯夫妇。巫蛊之祸那年,阿嫂为保阿兄性命,不惜拿这件至关重要的遗物讨好母妃。可惜……可惜朕也如这玉带钩的旧主一样,此生注定寿数难长。”
“或许只有物归原主,才能压得住它。待阿嫂归,你一定要替朕对她道一句,对不住。”
……
三更,长搏侯府外。
代国公主及左相府率兵包围了侯府。
铁甲卫重重地敲响大门:“开门!宦官吴冀竟敢盗窃传国玉玺出宫,尔等速速开门等候搜寻,若有耽误,长搏侯府上下以以下犯上的谋逆之罪加以处置!”
话音刚落,大门一开,长搏侯和薛逸二人俱着一身中衣前来。
薛逸揉了揉惺忪睡眼,下一瞬,直接朝几名敲门军士脸上轮番扇巴掌:
“公主和丞相这是疯了不成,大雪天半夜三更竟扰臣下清梦,天底下哪儿有这么个理?”
挨打的军士气急败坏,直指薛逸面门:“薛世子,别以为您是世子就可随意欺侮人!公主和丞相岂能由您口出厥词!吴冀偷盗之事事关重大,我可是亲眼看着他跑进了你们长搏侯府,若是识相些交出玉玺,下官绝不会告发侯府之罪。”
长搏侯气得胡子都抖了三抖:“你哪只眼睛看到的?老夫家中就算是一只蚊子都飞不进来,你们这样公然硬闯,实在是把老夫的颜面放在脸上踩!”
薛逸冷脸骂道:“侯府有女眷三百余人,眼下正值夜间休憩,岂能由着你们这群臭老爷们入内搜寻?说了没有就是没有,真想搜,也得等到白日大家伙起床了搜。”
军士怒呛他:“公主有令,谁敢不从?侯爷和世子一而再再而三地阻挠,怕不是做贼心虚!兄弟们,直接上!”
长搏侯父子二人以身拦门,哭天抢地,动静极大,一时间将整个侯府都吵醒了。
铁甲卫搜完侯府上下每个角落,已经到了次日日出时分,街上热闹起来,长搏侯府门前更是人来人往。
薛逸顶着两个黑眼圈倚门而立,他又白了铁甲卫几眼:“搜出来没?要不要把手伸进小爷裤裆子里掏一掏?没搜出来就快滚!”
铁甲卫无功而返,只能咬牙赔礼道歉退下。
另一边,姬府。
姬无伤安慰吴冀:“吴大人,现在已经没事了,你放心在寒舍住下吧。姬府密室乃是奉先帝密令督造,普天之下只有已故的先帝和卫后知晓,就算代国公主和左相想搜到这儿,也绝不会搜到你。”
吴冀抱紧玉玺,感激涕零:“多谢姬将军出手搭救,否则陛下的密令,下官怕是无以完成。”
姬无伤拧眉道:“陛下情况如何了?自从他病重以来,宫中若干事宜全由霍霆和公主轮番插手掌控,我和薛世子俱无法入宫得见他。”
吴冀险些昏厥:“陛下……呜呜……陛下怕是快不行了,若是温大人能及时寻到解药赶回来,也许能为陛下续命。”
姬无伤瞪大了眼:“怎么会到这种地步了?他们居然将消息封锁得这么死……这江山究竟是姓霍还是姓邱!”
霍府。
霍霆于半夜收到吴冀下属冒死送来的遗诏,反手就将那小太监当场捅死。
处理完所有血迹,毁尸灭迹后,霍霆藏起圣旨,穿好朝服准备上朝。
出霍府前,他抬头望天。
长安要有好戏看了,真正决定霍家生死存亡的时刻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