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信传到陆府时,
唐靖和陆迁正在书房里喝茶议事,
听完来人的话后,
陆迁眉头紧拧,神情凝重。
倒是唐靖十分悠闲,端坐在椅子上,翘着腿小口小口的抿着茶,
陆迁眸光扫过唐靖,
问道:“唐统领这么镇定,是有应对法子?”
唐靖抬起眼皮,淡淡一笑,似乎早有预料。
“根本就不用应对。”
陆迁眉心一动,“哦?此言何意?”
唐靖抿唇道:“属下已经说过了,情蛊无解,陆次辅是信不过属下?”
陆迁抚了把胡须,将眼底的疑惑掩饰掉,
随后开口道:“不是本辅多疑,此事牵涉太广,理应小心再小心,唐统领既说此毒无解,必然是有确切消息,你与我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还有什么可隐瞒的?”
唐靖双眸露出精光,指腹轻轻划过杯壁,
神色意味不明。
“陆大人,知道的太多,于你并无益处,你要做的,是联络好朝臣,在起事那日要保证至少一半的朝臣是向着我们的。”
陆迁皱眉,
“这是自然,你不必担心,只是,本辅思来想去,觉得此事还需要个由头。”
唐靖问道,
“什么由头?”
陆迁站起身,背着手在房中来回踱步,
直到唐靖快要不耐烦时才道,
“妖妃祸国,残害陛下!”
唐靖立时明白,这是想将罪名,安在那位前朝皇后身上,
心中不免有些耻笑陆迁,用女子做起事理由,不免有些小人。
只不过,唐靖终究抿着嘴未说话,于他而言,最重要的,是扶持萧建宁重新为帝。
至于陆迁要找什么由头,都与他无关。
唐靖走后,陆迁独自坐了许久,心里将即将发生的事在心里提前上演了一遍,
说不激动是假的,那个首辅的位置,他志在必得。
陆迁将贴身侍卫唤进来,
凝眉问道,“沈府那边还盯着没?”
侍卫拱手道:“大人放心,弟兄们日日盯着沈德林,这几日他照常来往于内阁和沈府,没什么异动。”
陆迁拂须点头,心里不禁沾沾自得,
他沈德林把持朝政这么些年,宫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竟丝毫不知,还整日抱着奏折霸在位置上,
陆迁转念一想,他和宫里的那个沈贵妃,已经不再是父女,想来也没什么人给他通风报信。
陆迁不禁摇摇头,眼露鄙夷,低声道:“当真成了个孤家寡人,可悲啊。”
*
是夜,
黑云遮盖了整个星空,黑沉沉的的让人出不上气,
承修宫里,沈时鸢依旧守在萧时冕床前,
一整日的思绪万千,她的神色,也逐渐慌乱,
那颗解药喂下后,一整日了竟毫无起色。
沈时鸢看着萧时冕逐渐消瘦的脸庞,面色复杂的握住他的手,那只大掌现如今包了纱布,沈时鸢只能隔着纱布,将手不增加重量的放上去。
她低下头,在他耳边轻轻地说,
“萧时冕,你若再不醒来,我可不管你的死活了,我这便动身,去汴州寻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