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他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她对他还是一腔赤诚。
……
小院里,喜婆子正给坐在梳妆台台前的花阴梳鬓发,
花阴今日化了十分娇艳的妆,
她本不是多出众的容貌,又多年侍候沈时鸢,鲜少有浓妆艳抹的时候,
喜婆子一边梳发,一边喜气洋洋的喊道:“一梳梳到尾,二梳齐白头,三梳儿孙满堂,四梳……”
喜庆的祝语,和四周闹哄哄的氛围,花阴的脸上也露出欣喜,只不过,那丝喜悦始终没有达到最心底。
她惦记的那个人,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想起沈时鸢,花阴垂下眸,神色黯淡下来。
她的终身大事,如果小姐在就好了。
外边鞭炮声响起,新郎已经出门准备迎亲了。
喜婆子催促花阴该换喜服了。
花阴敛去心神准备站起身,抬眸时,却在铜镜里看到了那一抹纤细素净的身影。
她几乎是立时回过头,对上那双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眸子,
沈时鸢含着笑,站在门口望着她,
花阴慌忙站起身,小跑到她面前,又惊又喜,眼眶霎时间红起来,
“小姐?”
音落,热泪也一滴滴流下。
沈时鸢抚了抚她的脸颊,柔声道:“大喜的日子,画了这么美的妆,可不能哭花了。”
花阴点点头,可眼里的泪却像穿了线的珠子一样控制不住的往下流。
沈时鸢拉起她的手,拍了拍,“我可是特意来参加你们的婚礼的,可不能哭着出嫁,知道嘛?”
花阴点点头,擦干了脸上的泪珠子,
喉间哽咽的问道:“小姐,你是……”
她以为沈时鸢又从皇帝身边逃了出来,
可含泪的余光却瞥见了门口垂立着的另一个人,
高大颀长,眉眼间就像冰雪山巅的霜,幽静冷冽,华贵的气场震慑着在场的所有人。
站在屋里,夺去了一整屋的风华,
镇里的姑娘何曾见过这样的男子,低头忙碌的空档一个个都红着脸偷看。
而他的一双深眸,只紧紧的看向另一个人。
花阴看见萧时冕的一瞬间,双腿酸软的想立时跪下去叩拜,
沈时鸢手上用力,捏了捏她,笑着道,
“吉时快到了,别耽搁时间,快换衣服吧。”
花阴朝萧时冕深深的躬了躬,随后拉起沈时鸢进了内屋,
花阴穿上大红色的龙凤喜服,沈时鸢将杨春生特意打造的凤冠亲手戴在花阴头上,
像她的亲人一样,亲手送她出嫁。
门外,杨春生同样一身红色新郎装,驾了一匹骏马,到了小院门口,
花阴没有父母,倒也省了拜高堂的麻烦,杨春生只需领着她,踏进杨家门,拜过杨母,就算礼成。
杨春生春风拂面般的刚一进门,就看见了房中的那个玄黑身影,
看清萧时冕的时候,他和花阴一样,几乎立刻想跪下问安,一颗心吊在了嗓子眼儿。
他不自觉的带了丝颤音,
“您……您怎么……”
萧时冕拂了拂袖,神情平淡的说道,
“你的新娘子在里头换衣服,你且等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