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怡如实回答:“回陛下,娘娘一口不落都喝下了,只是娘娘敏锐品出太医换了药方。”
萧时冕颔首,黑眸不动。
“她怎么说?”
甘怡摇了摇头道:“娘娘并没有说什么。”
萧时冕摆了摆手,甘怡躬身退下后,
他推开门,看见沈时鸢坐在窗户边,低头看着桌子。
她今日换了身天青色交领长裙,因着不出门,乌发浅浅盘了个发髻,还有几绺散落在白皙如玉的脖颈上。
她垂着眸,认真的看着桌上,放着的两颗粉色珍珠,神情专注,而思绪却不知飘向了何处。
萧时冕走到她面前,她才惊觉。
紧接着神色又恢复了平静和恬淡,
萧时冕坐在她面前,
看了一眼那两颗珍珠,温和的问道:“这是海民给的?”
沈时鸢微微错愕,
“你怎么知道的?”
萧时冕嘴角牵起,眉眼带笑,“战火纷飞,只有海民才会逃到姑子庙。”
沈时鸢点点头,心里有些担忧那个女子的腿伤。
萧时冕知道她心中所想,那日他们走后,陈非处理后续时就发现了姑子庙里避难的海民,
他早就派人将这些人安然送回了家乡。
萧时冕嘴角微启,
“放心吧,他们已经回家了。”
沈时鸢定定看住他,问道:“是陛下派人送的么。”
萧时冕轻点头。
沈时鸢没应声。
二人一时沉默下来。
片刻后,沈时鸢主动问道:“那个香囊,是被你拿走了?”
萧时冕深瞳微动,有些意外,他没想到她会主动问起,
“你死了的那几日,我在枕下发现的。”
他自袖兜里掏出了那个被换了里瓤的香囊,从前散发阵阵梅香夹杂药味,现在只有幽幽花香。
沈时鸢放在鼻前闻了闻,神色复杂起来,
“这里边……是玉兰花?”
萧时冕眼底缱绻温柔,
“阿鸢不是喜欢玉兰?以它做香,就能常伴你身边。”
沈时鸢盯着那枚香囊,红唇张开又闭上,一时沉默不语。
萧时冕也没多说什么,只将香囊放在桌上,向她推了推,
动作轻柔,又带了些小心翼翼。
“阿鸢,我知道你不想要孩子,以后我也不会勉强你,只是那避子药伤身,你不可再佩戴了。”
“这枚香囊,你想戴就戴,不想戴,我不会勉强你。”
出乎沈时鸢的意料,她还以为,因为这枚香囊,他又会大发脾气。
“好。”
沈时鸢回应。
萧时冕又道:“这几日你就住在这个船舱,我就住在你旁边。”
沈时鸢还是点点头没多问。
萧时冕想抚一抚她的脸颊,可最终,垂着的手并没有抬起,
想抱一抱她,也终究没有动。
两人之间突然生疏起来。
“那我先走了。”
临走时,又说道:“若是喜欢,就让工匠做成首饰。”
萧时冕走后,沈时鸢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那两颗珍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