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鸢,无论我做什么,都是想留住你而已。”
沈时鸢眼底带着嘲弄,
“那我呢,就要因为你所谓的喜欢和爱,被你拿着无数人的性命威逼,整日战战兢兢,还被你夺去了沈家女儿的身份,让我有家不能回。”
“萧时冕,自从你登基开始,我甚至觉得现在的日子,还不如孤守在止鸢宫里,来的舒坦。”
她闭了闭眼,身体疲惫不堪,嗓音也轻飘飘的。
空荡的房间里,唯有烛火摇曳,
闪烁的光晕,穿梭在他们之间。
萧时冕笼在袖子里骨节越攥越紧,
胸腔里的一颗心,像被百线勒紧,丝丝淌血,
他觉得出气都困难。
浑身蚀骨的痛。
他所做的一切,都只是想留她在身边,
因为那座皇宫,是他压在心底的噩梦,
他无法独自一人面对那些噩梦,沈时鸢逃离皇宫的那些日子,
他一闭上眼,面前就是母妃被抛下的头颅,父亲城门前的绝望。
那些年幼的蚀骨之痛,就算坐上皇位,万人之上,也无法抵消。
不知过了多久,萧时冕才勉强出声,
“阿鸢,强迫你,是我不对。”
“可我们就不能像从前在府邸时一样?”
“我不会再计较温清越,你也不要再那么恨我。”
喉结滚动,幽深的双眸闪烁不定,眼底,有那么一丝光亮,
沈时鸢眼里蓄着的泪水,终于一滴滴落下,
嗓音平静,
“萧时冕,你还记得院子里的那棵海棠么?”
萧时冕皱了眉,思忖了一秒,才明白她说的是沈府,她小院子里的海棠,
“从前我的住的院子,其实不是现在那个,而是因为自己喜欢海棠,央求了母亲,特意搬进去的。”
“可进宫这几年,历经岁月,我才发现,我逐渐开始喜欢玉兰之姿。”
“其实我想说的是,人不是一成不变的,没有人永远活在过去,你和我,也不再可能像从前一样。”
“你也不能再用过去一直捆绑着我。”
音落,
萧时冕久久沉默,
殿里安静到极致,
只有滚落的泪珠,砸在织物上的声音,一滴一滴,也同时,砸在了萧时冕的心尖。
不知过了多久,萧时冕终于开口,
“阿鸢,你说的没错。”
他离她近了一些,
黑瞳里的那丝光亮,一寸寸暗下,就在那抹光亮融于黑暗时,
他问她,
“那我们,能否求一个未来?”
“只有你和我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