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州不比京城凉爽,到了这时节,已是夏日炎炎,骤雨也难解热气。
沈时鸢睁开眼时,身侧的萧时冕已不在床上。
她坐起身将寝衣系好,刚下地,就听见一阵脚步声走过来。
沈时鸢以为是甘怡过来侍候,便随口嘱咐了句,
“把那件素纱衣裙拿过来吧。”
随后就进了浴房里,
如此炎热的天气里,晨时一醒来,身上就已是汗津津的,
沈时鸢习惯了夏日里晨时临睡沐浴,
正要脱衣进浴桶,垂眸时,余光里扫过一抹玄色。
一回头,
竟是萧时冕垂立在屏风前,一手掸在屏风上,
另一只手拿着她要的那件衣裙,
神情舒展又慵懒的看着她。
沈时鸢有些诧异,问道“你不忙吗?”
萧时冕嘴角衔着笑意,眼角微弯的看着她,
“这又不是皇宫,不用日日上朝,难得偷个闲陪着你,阿鸢不乐意?”
沈时鸢扁了扁嘴,嗤笑他:“你的朝臣乐意就行。”
随后走过去,将衣裙接过来,
美眸盯住他,
调侃道:“陛下不出去吗?难道还有偷懒女子洗澡的癖好?”
萧时冕黑眸缠住她,嘴角轻抿的一把将她捞在怀里,温热的大掌在腰间有一下没一下的搓磨,
俯身凑在她耳边,轻轻说,
“阿鸢的哪里我没看过?”
浅浅一句,沈时鸢登时红透了脸,耳垂也泛着粉红色。
萧时冕眉眼含笑,低下头,在那粉红上轻轻一吻,
随即放开了她:“去吧,洗完我亲自陪你去。”
沈时鸢眸子里的惑色一闪而过,
她又确认一遍,“你当真同意让花阴和杨春生回青莲镇?”
萧时冕触了触她的额发,柔声道:“阿鸢,你知道的,相比起用那些人来威胁你,我更想要的,是你的心甘情愿。”
“放了他们能让你更心无芥蒂的留在我身边,我何乐而不为?”
沈时鸢站在原地,似不相信他突然间的转变,有些怔怔。
萧时冕却用指尖轻轻勾住她的衣带,
嗓音低沉又蛊惑的在她耳边道:“你若是不着急去,我便陪你做些别的~~”
沈时鸢面上大囧,伸手推了他一把,红着脸径自去了浴桶前。
……
花阴听闻沈时鸢做了贵妃,原本是不愿意离开沈时鸢的,就像那日她要离开青莲镇时一样,又哭红了双眼,
沈时鸢却神色平静的安顿了杨春生要好生照顾花阴,
又同花阴说:“我还是那句话,能离开皇宫,与相爱之人相守,是你最好的归宿。”
“跟着我回宫,当真是蹉跎了。”
“花阴,听话。”
花阴擦了擦红肿的眼眶,一时哽咽,没说话。
倒是杨春生朝沈时鸢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
面露感谢,丝毫未有这些时日以来受到的连累而恼怒,
“沈娘子,你放心吧,我会照看好花阴的。”
沈时鸢点点头,自袖兜里掏出几张银票,还是她刚和萧时冕讨得,放在花阴手里,安顿了几句。
狠着心让禁军将二人带了出去,然后兀自红了眼眶。
不远处的亭子里
萧时冕垂立在木栏旁,黑沉的双眸紧紧锁着那一抹素影。
身后,谢知远悄然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