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时鸢才觉身上有些发热,舌尖还残存着烈酒的酸苦。
整个人说不上来的晦涩。
萧时冕侧眸看了她一眼,大掌箍住她的腰肢,
冷冽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喝那么多酒,他们敬你就乖乖喝?”
沈时鸢微微扭了扭身子,眼皮垂了垂,
随口扯了个幌子淡淡道:“那么多人看着,不喝太拂面子了。”
萧时冕低眸看住她,似乎不信她的说辞。
温热的大掌在腰间搓磨,惹得沈时鸢别扭的动了动,
她端起另外一杯清茶,抿了一口,随即微微皱眉,朝萧时冕问道:“我能走了吧?”
萧时冕静静看住她,充耳不闻周遭的热闹,
冷白如玉的骨节从腰上拿下来,转为轻抚脸颊,
随后,他爽朗的问道:“阿鸢想去哪儿?”
沈时鸢瞪了瞪他,
“说好的,宴席过后,让我去见花阴和杨春生。”
萧时冕眉头轻挑,似乎才想起来他随口的承诺,紧接着,他朝身后的陈非招了招手,让他陪同沈时鸢前去。
沈时鸢出了瑶台阁,身后只跟着陈非和甘怡。
但她知道,这黑暗的夜色里,有数十个暗卫都在盯着她。
沈时鸢抬头望了望低垂的月色,
微凉又湿润的晚风吹拂在面上,身上的酒气也散了些许。
不知道穿过了几道门,几座宫,沈时鸢才看见了关押花阴和杨春生的囚车。
这么几日过去,花阴圆润的的面庞干瘪了下去,她靠在杨春生身上,两人相依偎着。
半阖着眼,面容苍白。
不用看也知道处境艰难。
就算她求了萧时冕,不要太过苛责他们,可底下的人又怎么会精心关照两个囚徒。
沈时鸢鼻子酸了酸,眼眶里雾气弥漫,
花阴听见脚步声,抬起眼皮,下意识的先看了看昏睡过去的杨春生,
随即才扫视了四周。
紧接着,她看见了沈时鸢,
“娘子?”
沈时鸢忍着眼底的泪意,走上前扶住木栏,抚了抚花阴消瘦的脸,
满心愧疚,“对不起,是我对不住你们。”
“连累你们受此磨难。”
话音刚落,滚烫的泪珠落下,
花阴打量着眼前乌发高盘,妆容精致的沈时鸢,只觉得她虽雍容华美,却完全不似前些日子有鲜活之气。
花阴想向从前一样替她擦拭泪水,可看见脏污的手,
眸光暗了暗,又把手收了回去,宽慰她,
“娘子,你不要自责,陛下虽动怒,可也确实没有对我们用刑。”
听见她的宽慰,沈时鸢更加心酸不已,
萧时冕大权在握,随便拿捏一个,都是她承受不了的后果……
*
萧时冕饮了几杯酒,清白的面上染了些红晕,
好不容易甩开百官缠酒,回了寝殿,
却没看见沈时鸢的身影,
眸光沉了沉的同时,才想起她去看那个婢女的事情。
刚坐在床沿边上,捏了捏酒气蔓延的眉心。
正要喊人问问沈时鸢的去向时,
身后突然伸出一双莹白如玉的胳膊,轻柔的环在他的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