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柔面上一滞,红唇微翘,略带撒娇的说:“陛下从前在谢府,都唤臣妾阿柔的,怎么如今倒生疏了。”
面前男子风姿卓越,曾是她无数次深夜梦回时,都祈盼能在枕侧见到的人。
只可惜,她进宫数月,还从未在他身侧醒来过。
如今那个女人走了,她觉得她终于迎来了属于她绽放的时刻
萧时冕眼底泛出冷漠,
静滞的殿中,响起他冷淡的声音:“朕登基时就同谢家说过,谢家只会是朕登基的功臣,至于别的,柔妃就不要再想了。”
话音刚落,谢知柔面上的娇媚瞬间滞在脸上,脸上的血色渐渐褪去,
“陛下……难道对阿柔,没有半分情意吗?”
萧时冕将手里的奏折放下,冷漠双瞳看着她的眼睛,
下一秒,说出的话更是让她心痛万分,
“没有。”
实在无法相信他的决绝,心口的委屈和怨恨让谢知柔十万分的不甘心,
又问道:“那陛下为何要同意臣妾入宫?”
萧时冕冷眸微皱,反问道:“不是你非要入宫?”
当初登基时,谢知远亲自向他提起自家小妹想入宫之事,碍着谢家的情面,萧时冕没拒绝,
无他而言,不过是宫里多了个无关紧要的人而已。
谢知柔眼底涌泪,面上苍白无色,
“可臣妾爱慕陛下,陛下只要愿意给臣妾一点垂怜,臣妾就满足了。”
满足?
萧时冕嘴角讥诮,这一刻,他突然觉得,自己和面前这个女子都如此可怜,他毕生所求,不也是那个人的一点爱意。
眼底的冷漠转化为冰冷,看向眼前面带央求的女子,抬手指了指她的心口处,
“这里,若有了一个人,就再也放不下别的人。”
“你若识相,朕自可为你再备一份嫁妆,从此嫁娶随意,有朕在,任何人都不敢多言。”
话音落下,殿中寂静了许久,
几滴泪珠砸在藕荷色的衣裙上,煞白的脸上满是不可置信,满京城都知道,谢家女儿嫁进了皇宫,可他却要她再另嫁,天下悠悠之口如何堵住不说,
她的一片真心呢?如此不值银钱被肆意践踏么。
嘴唇发颤起来,喉间压抑的哽咽再也抑制不住,哭着跑出了承修宫。
殿外,长朔端着一碗黑浓的药汁,用手小心的护住那口热气,
门口突然席卷出一道身影,哭泣的声音令宫门口的宫人都伸着脖子探看。
长朔立刻斥骂一声,“把耳朵闭起来,好好当自己的值!”
紧接着小心翼翼的走进殿里。
萧时冕将药汁接过来大口喝下,眉头都没皱一下。
长朔将碗接过来,
萧时冕安顿道:“让人盯着点柔妃,别起了不该有的心思。”
女子的嫉妒之心最是可怕,他虽布下了天罗地网,可也不敢有丝毫懈怠,阿鸢孤身在外,身旁并无护她之人,绝不能让心思不正的人率先寻到。
长朔即刻应下,又小声的说,
“刚才皇后身边的人来问过陛下,陛下看……”
萧时冕不耐烦的摆了摆手,言语冷淡:“你看着回话,别让她们来烦朕就行。”
紧接着又问道:“止鸢宫处置的如何了?”
长朔:“按陛下的吩咐,跟沈娘子有关的一切物件,都妥帖的收好了,那幅字画也都烧了。”
萧时冕嗯了一声,又神色如常的看起了奏折。
心头却被那副题字,压的沉闷了些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