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脑一恍惚,蔡永已将棺材合上,
蔡永面色晦暗的朝将领说了:“小人经营棺材铺久了,也是懂些异事奇闻,听闻这自尽而亡的人,怨气最大,稍有不慎它就缠上了你。”
“小人便想着,为了家宅安宁,就当做了赔本生意,把店里的两口棺材用上,将这二人好生安葬,也当做了件好事!”
将领听见怨气二字,心有避讳的又朝后退了退,
低声问道:“你想把它们送出城安葬?”
蔡永闻言猛点头:“军爷真是英明?!”
将领摇了摇头,“只怕是不行,这城门没有刺史手令,任何人不能出进。”
话音刚落,
蔡永一拍大腿,“哎呦”一声,面色哭丧起来,
“军爷呀,你就行行好吧!这两人可是厉鬼呀!小人不将他们送出城,只怕它们要搅的整个滦州都不安宁呀!”
“军爷今日不放小人出城安葬它们,只怕是明日就会寻到你身上啊!”
将领踹了他一脚,嘴上骂道:“你个杂孙子,给爷闭上那张臭嘴!”
蔡永立刻止住了声音,从兜里掏出一袋碎银子塞在他手里,在耳边低声道,
“军爷都看过了,确实是两个臭气熏天的死人,军爷就行行好,为了自己的家宅,放小人出城安葬它们吧!”
将领有些犹豫,不放心又看了一眼另外一个棺材里的人,都是那副惨白的样子,的的确确是死了的面色,棺材里的阵阵恶臭也是事实,
想是这二人怨气大,尸身也腐烂的快了些。
一旁的蔡永脸色灰暗的快要落下泪来,
将领掂了掂手上的钱袋,心头一松,就当也为家宅积德了。
便让手下将城门压了正好马车出去的缝,又安顿了他们就当没见过此事。
蔡永立刻拱手千恩万谢,赶着小红马拉动马车出了城门。
将领看着马车离城而去,脑海里突然想起了前日,那两个瘦弱的男子,
他猛地拍了拍脑袋,嘀咕道:“我说怎么那么面熟!”
又想起那个身患重病的男子,手里的钱袋立刻有些烫手,他朝城门的方向拜了三拜,
诚挚道:“二位神仙,那日真不是我不让你们出城耽误了你们看病,实在是军令难为啊!”
“你们二人可不要记恨小人!要记恨就记恨那刺史刘大人!”
*
一直到了傍晚时分,
刘符和陈非才垂头丧气的回了大堂。
萧时冕一直静坐在堂中,漫长的等待中,他心里早有了预判。
一股庞大的怒火,将他包裹住,
策划的如此周全,她就这么想方设法的要离开他,
怕她在宫中受辱,他才设下这局,好让她名正言顺的回到皇宫,到头来,却成了她逃离的助力。
那日,他将圣旨拿给她,她明明说了好,
原来竟也是诓他的,妄他当了真,为她筹谋一切。
真是好啊。
能在这眼线密布的滦州脱身,他的阿鸢真是聪慧过人!
滔天的怒火冲上心头,加上两日的奔波劳累,令他眼前忽的黑了一瞬,
胸口阵痛传来,他按住胸口。
再睁开眼时,眼底已是赤红的一片。
死寂一样的堂中,垂着头的刘符忽然感觉到了一阵阴寒。
紧接着,浸了冰霜的声音自萧时冕喉间发出,
“掘地三尺,也要给朕找到她!”
她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魂,
就算是死了,也要死在他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