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说的极缓,言语中的威慑丝毫不掩。
片刻后,
温清越垂着的眸子晦暗起来,他缓缓起身,走出了大殿。
…
刚一出宫,文欢就迎了上来,
温清越回首望了一眼巍峨的皇宫,心中的冷意越发浓烈,
今日试探之后,他终于确信,萧时冕从未打算放过阿鸢,所谓的逐出皇宫,不过是他的权宜之计。
温润的双眸闪过一丝锐利,只怕阿鸢的行踪也已被他知晓。
想到此处,温清越立刻上了马疾驰而去。
…
殿里,萧时冕沉眸垂坐了片刻,
长朔背后的冷汗刚消下去,
却见他突然站起身朝殿外走,
长朔心惊,莫不是陛下改了主意,要将平江侯抓回来砍头?
转念一想,敢和天子抢女人,他也确实活的不耐烦了些。
萧时冕一出大殿门,同守在一侧的陈非说:“去备车马,朕即刻去滦州。”
脚下步伐没停,大步下了台阶。
陈非听见发话,没犹豫立刻跟了上去。
独留下愣在门口的长朔,长朔挠了挠头,心中暗道,陛下要亲自将沈娘子接回来,那想必她归来时身份已是贵不可言,
可陛下也没说要将沈娘子安置在哪个宫里啊,
转念一想,
长朔猛的拍了拍脑袋,暗骂自己犯蠢,除了止鸢宫还能是哪里!
又立刻吆喝了几个宦官,安顿他们即刻清扫止鸢宫,等陛下和沈娘子归来。
*
滦州刺史刘符接到飞鸽传书,
【皇帝亲临滦州,已到滦州十公里外】
刚进嘴的茶水顷刻间喷出来,刘符即刻站起身催促小厮,
“快快快!备马!本官要赶紧出城迎接!”
小厮刚跑出去没几步,刘符又大声喊住他问道:“让你们盯的人呢?
小厮停下脚步回答道,“大人放心,兄弟们日夜盯着,那二位姑娘一直在客栈里!”
刘符点点头,心下稍安,
又心急火燎的站起身跟着小厮一同去了马棚。
刘符骑着马刚到城门口,就看见城门外黑压压的禁军,
萧时冕高大的身躯骑在马背上,日夜奔波的面上落了些许青色胡茬,
此刻正双眉紧皱的看着眼前的滦州城,
刘符从马上下来,将头上的官帽扶正,小跑过去跪拜。
萧时冕垂眸看了一眼,径直问道:“人现在何处?”
刘符面上堆笑的回答:“陛下,贵人就在客栈里,臣亲自带路。”
萧时冕颔首,驱赶身下的汗血宝马,进了滦州城。
平日就没什么人的永安巷子里,此刻被禁军团团围住,
萧时冕从马上下来,
大踏步进了棺材铺旁的客栈,
上了二楼,森竣的面色柔和了一些,
跟在身后的刘符和陈非识相的候在一楼。
萧时冕轻抚了下门,眸光微动,
将门推开,
轻唤:“阿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