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
陆之凤听到一句,
“就按她说的做。”
殿门重新关上,殿里再没了萧时冕的身影。
*
沈时鸢前脚刚进止鸢宫,皇后派来的人后脚就跟了来。
后日,便是助她离开皇宫的日子,沈时鸢无声松了口气。
这个皇宫,她是一定要离开的,且绝不能让温清越帮她,借助陆之凤的手,才是当下最好的方式。
望了望住了许久的止鸢宫,心里没有半分不舍,沈时鸢唯一放不下的,就是父亲那里,若父亲知道她为了所谓的自由,将他的叮嘱抛诸脑后,会是怎样的心情。
只是,她不想再考虑那么多了,
十日后,圣旨一旦下发,她成了名副其实的贵妃,此生就再无自由可谈。
*
承修宫,
萧时冕面色阴沉的看着桌上的那封圣旨,那是他下了决心,亲手撰写的,
只是那个人却弃它如敝履,视他为草莽,胸腔里的一颗真心被反复蹂躏,
窗外细碎的日光打进殿里,案几后,一双眸子骇厉的吓人,
良久,
萧时冕将陈非叫进来,
陈非拱手站在殿里,将萧时冕让他做的事情都记在心里,转身离开时,眸中已是一片肃杀——
*
当夜,一直到子时,止鸢宫里也不见萧时冕的身影,
孤月挂空,玉兰飘香,
沈时鸢倚在窗柩下,冷眸望着院子里的玉兰树,心思早已被细绳牵出了宫城,
花怡今日下午就被阿离带到了长年宫,该收拾的金银细软花阴也都一样不落,出了宫她会一路向西南方走,
未来无论穷富,也绝不会再回到这里,
人生漫漫,自有答案。
只是盼着还留在这里的人,能平安度日。
夜越发深了,浓墨般的夜空裹着点点星光,
沈时鸢眨了眨困倦的眼皮,将窗关上,躺在床上呼吸渐渐平稳——
…
深夜,床前的月影纱帐被轻轻撩开,
萧时冕站在床前,就着深浓月色,晦暗不明的双眸看着沈时鸢的睡颜,
她明明就离他那么近,触手可及,可偏偏她又离他那么远,难以企及。
他想将她摇醒,狠狠质问她,为何十年前见到他时,她没做那个冷漠的人,
为何他入了心,她却要逃。
到最后,却是轻轻上塌,将她搂在怀里,
只有这个时候,他才觉得,阿鸢是真正属于他的。
微凉的身躯将沈时鸢从梦中拉出,占有似的怀抱箍的她有些胸闷,微微挣扎了一下,正要换个舒服些的姿势时,
听见萧时冕沉闷的声音传来:“阿鸢,明日我要离开京城几天。”
黑暗中,闭着的长睫无声颤了颤,
萧时冕深瞳紧紧盯着她,
良久,听到了一声带着困倦的“知道了,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