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珂的值房在正东边,是个不大不小的套间,寝殿外头本是会客的厅房,却被墨珂改成了一个独立的药房,
一踏进门,浓重的药草味扑鼻而来,花阴和花怡皱了皱鼻子实在是闻不习惯,就留在门口守着。
沈时鸢手提了裙摆轻手轻脚的迈进去,
墨珂正拿着脉案拧眉琢磨药方,忽觉面前有团黑影笼过来,一抬眸,看见一脸俏皮的脸。
沈时鸢看见墨珂皱着的眉,一脸不乐意:“师父怎么总是皱着眉头,当心变成小老太太!”
墨珂有些失笑,面前女子眉眼生动,看着让人不自觉地心生欢喜,眉心跟着舒展下来,
笑拉着她坐到自己面前,关切的问道:“瞧你这样子,像是好些了,我给你配的汤药都按时喝了没?”
沈时鸢扁扁嘴,抱怨道:“师父这次配的汤药苦的不像样,每次喝完都得吃好几个蜜饯才能缓过来些。”
墨珂捏了捏她的鼻尖,言语里带了些教训之意:“谁让你自己不争气,受了欺负不说,身子还不好好调理。”
“从前和为师学的医术都记了哪儿去了?就记得避子药方了?”
沈时鸢面上不觉露出窘态,低声说道:“师父都知道了。”
墨珂将手上的脉案放下,收起脸上的调侃之意,
认真道:“鸢鸢,那避子汤本就是寒凉之物,我虽不知你喝了多少,只一摸你的脉便知。”
“女子身体本就属寒性,你这样糟践自己的身子,可将为师同你说的爱重自身都抛在了脑后?”
虽是数落,可字字句句都是关切,沈时鸢拉住墨珂的手,低着头像个犯了错的小姑娘。
墨珂有些心软,又安慰道:“不过你用香囊装药的法子还是不错的,功效虽不及入口,却也事半功倍。”
沈时鸢点点头,一时没再说话,
墨珂抬头看了看门外的花阴和花怡,知道这两人是沈时鸢的心腹,
于是低声问道:“鸢鸢,你当真不想留在宫里?”
沈时鸢看向墨珂,点点头,眼神里的笃定让墨珂动容,
她又问道:“你——不喜欢萧时冕?”
沈时鸢顿了顿,这个问题,她也问过自己无数遍,甚至在他的柔情蜜意里,得到的答案也是否定的,
她太想离开这个皇宫了,她想要自由,也想要自己做选择,
他的恩宠和承诺,与她而言,实在是折辱。
几顿思索,沈时鸢终于说出口:“师父,我想离开皇宫,就像你从前说的,女子也应该有自己的天地,我不能在父亲和他的掌控下生活一辈子!”
墨珂点点头,思忖良久,
温声说道:“无论你做怎样的选择,师父都支持你。”
顿了顿又试探着说:“鸢鸢,温清越回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