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那一日,她亲眼看到自己的嫂嫂和新帝勾搭在一起,心里最后一层防线也裂开来。
她如果知道自己信任的嫂嫂是亲手毁了她人生的幕后推手,她会如何反应。
沈时鸢轻叹,搭在脉搏上的手愈发冰凉起来。
浑身发烫的萧建离感觉到这丝冰凉,缓缓睁开眼睛,看清楚床沿上的人。
强撑着干哑的嗓子唤道:“嫂嫂。”
沈时鸢见她醒过来,面上的担忧散了散,端起床头的杯盏,
却感觉里头的白水已经是冰凉刺骨,放在手心捂了捂,喂萧建离喝了几口,
才皱着眉问身后的竹心:“怎么连口热水都没有?”
竹心心酸着道:“这几日宫里的炭都用完了,奴婢去内宫里领,总管说是过几日才给送。”
沈时鸢没再多问,这样对待阿离,宫人们定是揣摩了萧时冕的心意。
“无妨,待会儿我让花阴送过来些。”
床上的萧建离神志有些清醒过来,听着沈时鸢的话,
急忙和她说:“阿离没事,嫂嫂千万不要为了我去求他!”
沈时鸢将她的一只胳膊放回锦被里,一边替她掖了掖被角,
一边安顿道:“你是心里有郁气,又加上受了些风寒,哭了一宿才病发出来,我给你配些药,你要按时吃药才能好起来。”
萧建离点点头,挣扎着想要坐起来,沈时鸢急忙扶着她,
竹心拿了个软枕放在她背后,
沈时鸢一边给萧建离盖被子,一边安顿竹心:“将殿里的窗户打开些,屋里多通些风。”
萧建离注视着她,脸上还有些发热的红晕,一双圆眼也耷拉了些许,
她抓住沈时鸢的手,眸中闪烁着悔意,
“都怪阿离,连累了嫂嫂,”
沈时鸢拍了拍她的手,对那日的事情避而不谈,
只安慰道:“阿离,你要好好养病,别的不要多想。”
萧建离红了眼眶,泪珠子落下来,沈时鸢无奈,俯身拿帕子替她擦了擦,
却听见萧建离压低声音在她耳边说:“嫂嫂,你离开皇宫吧。”
沈时鸢瞳仁缩了缩,捏着帕子的手垂下来,
如何离开?没有萧时冕的点头,她如何走得出那个宫门。
还有父亲,也绝不会同意她离开,
除非她逃!
心跳漏了一拍,沈时鸢又看向萧建离,
沉吟道:“你的意思是我们想办法逃?”
萧建离摇摇头,“皇兄还在这里,我去哪里都不会过的舒心,可是嫂嫂不同,我知道嫂嫂是心中有天地的女子,况且,阿离也有私心。”
沈时鸢问道:“什么私心?”
“阿离不想看着他强占你,对于皇兄来说,太残忍了。”
沈时鸢双眸不着痕迹的暗了暗,
自言自语道:“想逃出皇宫,何其不易。”,
可她动心了,
她想逃,她想离开这个令人窒息的地方……
离开那个掌控她一切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