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时鸢自铜镜里看了看他的面色,看样子似乎心情大好,
悬了一天的心落回肚里,
发丝彻底擦干后,萧时冕竟还不让她起身,自己俯身在梳妆台上挑挑捡捡,寻了一支海棠花白玉钗,
替她浅浅挽了个发髻,发钗就那么松松落落的插在一侧,细白的颈下还散落着几缕,
沈时鸢在铜镜中端看了一番,竟觉得别有一番风味,
萧时冕站在身后,眉眼弯弯的欣赏着自己的手笔,
忽然伸出大手一把将她拉起来,搂入怀里,闻着她身上淡淡的幽香,
感觉到薄薄的一层衣物下,女子曼妙的身姿。
有些意乱情迷。
沈时鸢微微挣扎了一下,感觉到男子的怀抱越来越紧,
便闷闷道:“该用膳了。”
埋在她颈窝的萧时冕点点头,
将她松开,捏了捏她的脸颊,温柔的问道:“阿鸢饿了?”
沈时鸢点点头,
萧时冕笑了笑,一把将她横抱起,朝西隔间走过去。
西隔间的桌上,早就摆放了一道道膳食,花阴和花怡站在一侧,
看见萧时冕抱着沈时鸢大步过来,齐刷刷将头低下,
二人坐好后,
花阴正要上前布菜,却听见萧时冕的声音,
“你们下去吧。”
花阴和花怡习惯性的转身出了大殿,
萧时冕挽起袖子,给沈时鸢夹了一筷子鱼肉,还细心的替她剔去了鱼刺。
沈时鸢皱了皱眉,并未动筷,她自小最不爱吃鱼了。
萧时冕却道:“从前你就挑食,身子总是不好,以后我亲自看着你。”
沈时鸢还是没动筷,
萧时冕柔声细语的说:“阿鸢乖,把身子养好了。”
沈时鸢还是未动,只淡淡道:“我身体没什么问题。”
便拿起筷箸夹了桌上的菜,径自吃起来。
萧时冕也不恼,耐心的看着她细细嚼咽着,
看见她的双眼微微红肿,便知她哭过,又想起陈非回来时同他说的话,萧时冕眸光有些沉下来。
下午,平江侯的请离折子就递了上来,如此仓促的离开京城,想是早就放下了从前那个荒唐的婚约。
想起从前她们二人之间似有若无的感情,还有她红肿的双眼,
萧时冕有些烦躁,还有些吃味,
沈时鸢动作开始缓慢起来,她意识到自己有些吃撑了,便放下筷箸,朝一旁的萧时冕看了一眼,
这一眼又觉得他漆黑的眼眸里,有些意味不明。
那颗心又悬起来。
她问道:“怎么了?”
萧时冕盯住她,问道:“今日见着沈首辅了?”
沈时鸢点点头:“今日给母亲上了香,我不能经常在父亲膝下尽孝,看见父亲身体康健,我很开心。”
萧时冕放下筷箸,又问道:“那为何哭?”
沈时鸢坦然道:“舍不得父亲。”
萧时冕胸口的烦躁又涌上来,他势必要问个清楚:“是舍不得你父亲,还是舍不得温清越?”
沈时鸢一时懒得搭理他,自己起了身朝内殿走去。
被丢在西隔间的萧时冕眉头拧起来,大步跟上去,
将沈时鸢一把拽过来,强令她看向自己:“阿鸢,告诉我,你到底为什么哭?”
沈时鸢一阵不耐烦,
看着他的眼睛,清冷的声音响起:“你又发什么疯!昨日萧建宁,今日温清越,你若是如此不信我,那便让我出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