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怡撇了撇嘴,
嘀咕道:“青天白日的,陛下怎能这样对待娘娘!”
花阴垂了眸,
她只记得从前在府里时,沈夫人早逝,沈大人很少关注这个独女,
沈时鸢几乎是散养长大的官家小姐,
直到沈大人在她八岁时,带回了在外流浪的萧时冕。
那从之后,二人可谓是形影不离。
总跟在沈时鸢身后的萧时冕,逐渐从那个低眉顺眼畏手畏脚的小乞丐,变成了眼里含着光亮的男孩儿。
花阴看了看紧闭着的殿门,心中轻叹,
自家主子和皇帝的心结,也不知何时会打开。
*
寝殿里,
萧时冕紧紧搂着窝在里侧背对着他的沈时鸢,
伸手将她鬓边的湿发捋到耳后,
漆黑的瞳孔里,满是缱绻的爱意与痛意。
将她搂在怀里,
与她同枕共眠,他走过了多少个难捱的日夜。
“阿鸢,止鸢宫是历来皇后所居之处,就算我立了皇后,止鸢宫里,也只有你一个人,在我心里,只有你是我的妻子。”
“阿鸢,再等等我,可好?”
沈时鸢闭上了眼睛,
再无应答。
*
萧时冕回了承修殿,
谢知远早就坐在殿里等候已久。
一旁的太监陈非给二人奉了茶后,站在萧时冕一旁,
神情有些踌躇,
萧时冕挑眉问道:“怎么了?”
陈非觑了一眼萧时冕的脸色,
恭敬道:“陛下,柔妃娘娘已经安置进了长华殿,只是……”
陈非抬眸看了看萧时冕,
壮着胆子上去在他耳边低声道:“陛下,皇后娘娘的住处……您看……”
萧时冕抬眸,眼底的晦暗呼啸而出,
陈非急忙低了头。
听见他冷淡的一句:“就先安置在嘉熹宫吧。”
案台下,
正饮茶的谢知远,手上的动作一顿。
沉着的眸子闪了闪,
嘉熹宫可不是历来皇后所居之处,
而昨日,朝臣们在朝堂上请命萧时冕立陆之凤为后时,萧时冕犹豫不决的面上,
谢知远却分明在他眼底看到了一丝愤怒。
看这轻描淡写的态度,
他似乎并不想立陆之凤为后。
如今止鸢宫里那一位,
沈首辅的嫡女,前朝皇后,听说还是他的青梅竹马。
一个隐隐的猜测,
让谢知远心底翻起滔天巨浪,
可面上还是一贯的沉静似水,他将手中的茶盏放下,漫不经心的说道。
“嘉熹宫可不是皇后所居之处,陛下可不要怠慢了这位手掌十万大军的兵部尚书之女。”
言语间的试探,萧时冕怎能听不出。
倒是那陈非笑盈盈的同谢知远道:“谢大人有所不知,嘉熹宫虽然不是历来皇后所居之处,但却是离承修宫最近的宫殿,陛下此举,实在是抬爱皇后娘娘。”
浅浅几句,
就将谢知远的试探拨了个烟消云散。
萧时冕眼都没抬。
同陈非道:“下去吧,记得朕安顿你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