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的利米特没有经历过觉醒吗......”
安比一脚踢飞袭来的丧尸鱼,恰到好处的力度让它不至于爆一地的血浆弄脏自己的衣服,沿着燃烧的街道,安比闲逛着。
根据目前已知的情报。
利米特这五年来一直在为剑帝工作,第一年的前半段是剑帝的直属打手,接下来的时间则是接受了王室管家的任命后,一直做到今天。
如果说这五年,准确来说四年多的时间他毫无长进的话,再加上没有觉醒带来的全方位强化,才能解释得通为什么他这么弱吧?
刚才面对禁魔粉,利米特选择的不是使用在高密度维氏粒子下依旧可以发动的魔法,而是选择那种被打断了能够更有效产生爆炸的魔法反过来利用禁魔粉制造爆炸攻击敌人,这可不是利米特的做风。
倒不如说安比其实一直很警惕利米特,担心一个差错自己就被他给视作潜在的敌人,然后没有来得及走进他的生活一切就又失败了什么的。
安比轮回这么多次唯一学会并认可的道理就是,无论哪一次的回轮都要认真全力以赴才行,因为;
‘那谁也不能保证你下一次睁开眼还能进入又一次轮回啊。’
‘哼哼,谁知道呢?指不定我这个特别的能力是无限大的。’
‘你也可以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继续一次又一次的轮回下去,直到得到你最美满的结局为止。’
‘那的确也不坏啊,呢啊哈哈哈!!’
‘然后你会渡过最幸福美满的一生吧,直到老死呢——’
‘你偶尔也会说些好听动人的话啊。’
‘在最后的最后你会睁开眼我亲爱的艾比安,直到发现自己又进入了下一个轮回。’
那个人真的很恶趣味,这样想着安比都会会心一笑。
正因为自己也不知道这份力量的上限,所以这份力量的强大可以说是源于使用者都不知根知底的‘未知’。
同样因为未知,也不知道哪一次自己就真的死掉了再也进入不了下一个回轮......
就是这个道理。不过就算是明白了这个道理,实行起来依旧很难。
所以过去五年自己才浑浑噩噩地不敢继续涉及利米特相关的事,挫败感占了上风让安比想要逃避,以为自己自由自在的冒险就能够放松心情,变得有动力继续为这一切负责。
可实际上安比发现自己根本不关心这个世界的结局。
埃斯特或许会很害怕世界末日,可安比已经经历过好几次世界末日了,那说实话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就算世界要迟个十几年才末日吧?但对于安比来说她的世界早就走向了末日了。
无论怎么样轮回,都回不到自己家人们还健在的那个时间点,就算真的能回到那个时点,安比也没有自信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阻止魔帝对他们一族的残害,到头来或许只会落得个重复体验那绝望痛苦的下场。
而且,自己又该如何面对他们呢?安比不知道该如何和父母提起他们必死的命运,以及自己过去究竟经历了多少,甚至安比的实际岁数已经在自己年轻的父母之上了。
她已经站在了村落里定义的成熟女性这个标准中,按理说都应该结婚生子了。
可那样的规矩和村落一起被熊熊大火给燃烧殆尽了。
安比看向那些冒险者在奋力抵抗丧尸鱼们,对于一次又一次站起的不死者,他们似乎有些疲于反抗了,这样下去整个波顿镇都会沦陷的。
自己能做些什么呢?
安比全速跑向受到纠缠的冒险者们那里去,将丧尸鱼一个接一个拽住奋力扔向远处的海平面上。
“谢谢你!帮大忙了.....好年轻的精灵小姐。”
“可这样又有什么意义呢?那是鱼人,就算扔得再远,它也能很快地游回来。”马上一旁的另一支小队就唱起反调来,其他人都用幽怨的视线看过去。
“......”安比不语,她并不觉得这个人说的有错。
“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啊!又是克拉肯又是另一座白塔把地而起!难道世界要完蛋了吗!”
“别慌张了!我们来就是为了集结大家去逃难的。”
“能往哪里逃,难不成你想说坐船离开波顿镇吧?这方圆几十里都没有岛屿更何况这些不死者还都是鱼人,那只是自寻死路!我们才不要跟你们走。”
“当然不是,我们是要将力量集中在公会,那里易守难攻,能最大限度降低损耗,拖到教会人员赶来支援。”
“呵!教会!在我看来那才是没有意义的,找不到制造这些不死者的死灵术士,这样不断消耗下去,我们迟早会弹尽粮绝。”
“可是你们这样在街道上单独行动反而更加危险不是吗!在公会一起阻击,只要切断丧尸的手脚让他们失去活动能力,这样还有可能拖到精英们找到死灵术士,幸存的概率也......”
“你又知道到底有多少丧尸吗?就说这种不负责的话!”
“......”
“看在你们刚刚救我我们一命的份上我就告诉你好了,现在最好的躲避方式就是进入白塔内部!让白塔的地形变化和魔物来对付那些不死者才是最好的选择,比起相信别人,相信自己的判断才是最好的选择!”
显然是队长的青年背身留下这番话便离去,两队主张不同的冒险者就此分别,看来冒险者们之间也各有分歧。
“呵!就他们那个状态,我觉得爬到第一集结点都够呛,快别管那群孤儿了,活着都是浪费。”
直到另一支小队朝着白塔走远了,角落里才传来这样的‘诅咒’声。
安比没有管太多,她也不顾其余冒险者的挽留和劝阻,朝着刚刚战斗的方向赶去。
她担忧着,自己现在才担心起利米特,是不是有些太晚了。
·
“啧!很难缠啊混蛋!”
魔族感到古怪,那个剑士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能躲过自己的射击,仿佛在抬手之前的所有动作都是对自己的诱导一样。
在十米之内无论如何都无法命中剑士,但是只要进入五米内的话,他相信以自己的实力怎么样都能直接射在剑士脸上。
可这家伙仿佛是察觉到了这点,一直与自己保持着相当微妙的距离拉扯着。
“这样跑来跑去!对吾等来说都是浪费时间!速度受死!”
剑士的步伐让人难以预判,这个剑士居然不会因为那奇特的步伐失去重心或是绊倒,还居然如此灵活。
“原来你可以正常说话吗?!而且这才不叫浪费时间!我是在等待!”
埃斯特说着又闪身躲过一次射击,她注意到随着魔族头上的光环减弱,他的魔法射线的威力也在逐步变弱,这必然有关联。
刚刚极限躲过的那光线却把自己引以为傲的马尾给烧断,这使得埃斯特内心动摇了一瞬,魔族掐准这个时机,垫步拉近与埃斯特的距离。
“汝所待?死!”
没想过优势是远程攻击的魔族居然敢接近自己,埃斯特倍感意外。
“啧!”那法杖直接指在自己的眉间,埃斯特心头一紧,向上挑剑。“【极心流·极义】!”
“能快过.....”魔族只是轻松扣动扳机,强烈的剑气却划过自己的整支手臂迫使他的手臂被迫朝上,那射击也朝着无限的天际飞去仿佛不会下坠一样进入天之宫内。
“......!”
魔族连忙甩打法杖招架那刺来的利刃,那剑气居然刮破了自己的皮肤,留下蓝色的血液。
“居然一直在隐藏实力吗?!”魔族惊叹后用左手拔出大腿上的另一支法杖,挥舞那沉重的法杖敲向埃斯特的头。“别太嚣张了!吾可是最强的帝之力残片!”
埃斯特眼中看来魔族的所有动作都无比之慢,她轻易地躲过了那敲击并推开魔族的招架这次朝着对方的心脏刺去。
魔族察觉到了埃斯特的目的,那挥空的法杖和被架开的法杖同时触发射线激烈的激光射在埃斯特身上,将魔族眼前一切都照得通红。
“哈!真以为近战汝有优势吗!吾近战可是又快又准!”
“那对我来说.......也是一样!”
“哈!”
埃斯特用黑铁的直剑顶着那强烈的射线往前踏步,激光的形状被气给扭曲成利刺一样的形状激烈变化着被挤开。
“自寻死路!”魔族索性直接加大输出功率,将剩下的能量全部用在这一次攻击上。
红色的射线如同潮水般涌出,那将整个街道的木板点燃甚至融化成赤红的液体,最终化为黑色的粉末朝着后方飞去消失殆尽。
这个剑士的双手都被烫伤发红,皮肤被烧破的同时下面的血液不断地起泡蒸发出红色的血气直到快要烧焦为止,这个剑士居然依旧没有放弃抵抗。
“疯了!噗!”
那只手最终从强光中突破而出,从视线死角直接抓住了魔族的脸颊、再往上逮住他的头发,埃斯特的脸和右手也从强光中挣脱,紧握利剑摆出穿刺的架势。
“是我赢了!魔族!!!!”
埃斯特双眼充满血色和杀意,右手的直剑准备刺向这个魔族身体最薄弱的部位,他的喉咙。
“.......!”
随着埃斯特发劲那黑剑穿刺,带出的却不是魔族的血液。
沾有红血的黑色碎片映出燃烧街道的火光四散飞往空中,其中反射着剑士的错愕和魔族的嗤笑。
蓝色的马尾燃烧掉了一半刚刚熄灭冒起一丝青烟,那剑士颤巍巍地看向自己的右手,黑剑碎裂了一地只剩下破败的剑身和出现裂痕的剑柄。
“哈!这就是吾等绝对的‘差异’。”
魔族打落了埃斯特的手,埃斯特没有能稳住身体的平衡,忽然的惊醒使得激情褪去,让双手传来前所未有的刺痛。
“为什么......”
埃斯特绝望地朝后仰去跪坐在地上,她灰色的双眼颤抖着凝视手中陪伴自己走到至今的直剑,随着肩膀无法自制的颤抖,视线也逐渐染上一层泪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