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下领命去了衙门,没一会儿,带着一个精明干练的男人过来。那人面色较白,蓄着八字胡,拱手见礼,正是本州的知府——刘非。
“萧大人好不容易来一次硕州,未能给您接风洗尘,是下官疏忽。”
“不必客套,让你带的东西,找到了?”
刘非道:“大人见谅,快二十年的东西,府衙里早就清理了。就连下官这个知府,也才刚做了三年而已。”
萧纵叹息:“是我考虑欠妥,错不在你。辛苦刘大人跑这一趟,我让属下送你回去。”
“不用,不用,下官自己回去就好。大人和豹韬卫的兄弟公务繁忙,岂敢劳烦?”
“也好,刘大人慢走。”
等刘非走了一段距离,萧纵看了一眼手下,对方立即领悟,悄悄跟了上去。
贪污赈灾款一案,***将责任全推到仙逝的前任知府身上。这其中,未免没有刘非的手笔。
能瞒过冯权的眼睛,将事情办的滴水不漏,此人不好对付!
车轮滚过石板路,停在一处幽静的宅院前。
元稚跳下马车,轻叩门扉。
她依稀记得,母亲曾说过外祖家在雏燕街,门口有一棵百年大槐树。租马车时,她一打听,车夫说他知道地方,便拉着她来了。
虽说外祖家已空无一人,若能从乡亲嘴里打听些消息,也是好的。
里头传来小孩子的声音,未几,一位妇人拉开门,看到门外神仙似的美人愣了一下,问道:“您找谁?”
“打扰了!此处二十年前曾是我外祖家的老宅,母亲死前留有嘱托,想让我替她回来看看。不知……是否方便?”
妇人神色警惕,“这宅子是我夫君买的,地契在我们手里,你想夺回去,见官我们也是不怕的!”
元稚急忙摆手,“夫人,你误会了,我没想把宅子要回去。”
她拔下头上的金簪,塞进妇人手里,“这个够买两个宅子的,请你相信我,我真的是为母亲的遗命而来。”
妇人在手中掂了掂,实心儿的。
此女子一看就是富贵家的小姐,应该看不上他们这点家业。
她敞开门,说道:“进来吧。”
“多谢!”
里边院子不算大,堆满了鸡笼、狗窝,还有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屋前有个没刨干净的树墩子,侧面长出一根细枝来,上面只有一片半死不活的绿叶。
妇人看她看得出神,解释道:“这是棵桃树,没砍之前,结的果子又大又甜。本来是想留着的,可听人说屋前栽树影响气运,我家那口子就给砍掉了。”
元稚遗憾道:“可惜了,看着有点年头了,移到别处也好啊!”
妇人笑道:“你们这些富家小姐,就爱伤春悲秋,一棵树罢了,又不是什么稀罕东西!”
元稚扯扯嘴角,“夫人说的是。”
两人进了屋,妇人的儿子围着元稚打转,元稚有些不自在,问他这是怎么了?
妇人道:“他呀,是看你好看,喜欢你呢!臭小子打小就是这副德性,我天天求菩萨告祖宗,祈祷他别长歪了!”
“不会!”元稚道:“姐姐的儿子心明眼亮,一看就是个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