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路两边传来熟悉的吆喝声,元稚察觉不对,对车夫道:“钱伯,这不是去酒坊的路!”
萧纵抢在车夫前面回答:“谁说要去酒坊了,这是去你家的路。”
钱伯问:“小姐,到底去哪儿啊?”
元稚忙道:“去酒……”
刚说俩字,嘴就被萧纵捂住,对方发号施令:“回府!”
“好嘞!”
钱伯爽快答应。
元稚气得差点原地升天,她雇的人,凭什么听他的话?
她抬脚朝他踢去,萧纵按住她的腿,不轻不重地掐了一把。
“老实点。”
她挑衅地眨眼,舌尖在他掌心舔了一下。
萧纵眯起眼,那股酥麻穿透血肉,融进他的血液,流向四肢百骸。体内的邪火涌上来,炙烤着全身,他佯装坚强,其实早已丢盔弃甲!
元稚看穿他的伪装,又舔了一下,对方飞快缩回手,喘着粗气凝视她。
她如同打了胜仗的大将军,睥睨着他,眼神带着上位者独有的轻蔑。
萧纵暗忖,此时的元稚比在萧家时更加活泼,也更妩媚勾人。跟之前吵架时不一样,这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喜悦与豁然,像极了——
前世的元皇贵妃!
所以,是萧家困住了她,是他,困住了她!
如果此时放手……
他自嘲一笑,装什么君子,你舍得放手?
马车停在宅邸前,萧纵看了看四周,发现此地就在崇文坊,距离萧府不过三条街的距离。
他侧目瞧着她,“灯下黑,夫人这一计,妙不可言!”
元稚径直进去,“你我夫妻缘尽,请称呼我元娘子!”
萧纵轻撩眼皮,“好的,元娘子,在下能进屋讨杯茶喝吗?”
“我说不行,你就不进来了?”
“行与不行,于我无碍,你这家门,我进定了!”
元稚咕哝一句:“无赖!”
萧纵观察四周,宅子不大,看样子是个两进院落。
影壁之后,便是前院。院中种植了一些简单花草,只不过如今是初春,尚未有绿叶红花,看起来有些枯燥。
垂花门连接抄手游廊,穿过之后,就到了内院。正对面是主屋,两侧有东西耳房和厢房,再加三四个下人也住的下。
元稚没住主屋,而是选择了挨着竹林的东厢房。风扶竹叶,飒飒作响,竟别有一番意境。
萧纵跟在自己家似的,找了个地儿便坐。元稚瞟了他一眼,真是个少爷,这是等她伺候他呢!
元稚拿着箩筐,要去外面捡木炭。萧纵似是猜到她要干嘛,夺了她手里工具,让她带路。
免费的壮丁,不要白不要!元稚拍了拍手,带他出去,搓了一整筐回来。
萧纵看她熟练地架火,烧水,纳闷道:“你怎么会这些东西?”
元稚淡淡道:“夫君忘了,嫁给你之前,我只是元家的一个庶女。父亲重儿轻女,我身边能有落梅一个丫鬟就不错了!
落梅比我大不了几岁,却干着好几个人的活儿,生病是常有的事。她不在时,我便学着烧火煮饭,虽然味道一般,但不至于饿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