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稚没兴趣再逼问他,脱了外衣,去床上睡觉。萧纵紧随其后,床榻不大,两人胳膊贴着胳膊,看似亲密无间,实则同床异梦。
几日后,一行人回到盛京。
萧府中,落梅抱着元稚喜极而泣。
听闻吴王造反时,她彻夜未眠,现在看到小姐毫发无损地回来,一会儿哭,一会儿笑,跟个孩子似的。
元稚帮她擦着泪,“别哭了,我这不是好好的!落梅姐姐,临走前我交代你的事办了吗?”
“办妥了,东西一点一点,都搬过去了!”
元稚颔首,“未晏楼生意怎么样?”
“特别好!未晏楼的酒,可是陛下钦点,带去岱山封禅的御酒。很多人慕名而来,只为尝尝能得陛下青睐的酒,是什么味道!”
“那就好。”
等陛下的旨意下来,未晏楼的生意肯定能再上一层楼!
元稚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和离书,前往主院。萧纵不知去了豹韬卫,还是帮小青梅解决难题去了,并不在府中。
这样正好,他不在,她逃离的机会便更大一些!
秦氏听王嬷嬷说元稚来了,皱眉道:“她来干什么?”
元稚未经通传,掀帘进来,“来为婆母送一份大礼!”
秦氏不领情,“你?送我礼物?我看你是想送我上西天吧!”
“瞧婆母说的,我哪是此等悖逆之人?”她掏出和离书,“礼单在此,请婆母过目!”
秦氏半信半疑,打开册子,瞬间瞪大眼睛。
“你……你要与从云和离?!”
元稚微笑觑着她,“儿媳这份礼,您还满意吗?”
秦氏逐字逐句看了两遍,确实像是从云的笔迹,连私人印鉴都有,可……她怎么总觉得元稚在使诈呢?
“和离书是否是从云亲笔所书?他若要与你和离,为何不陪你一起来?”
正旦时好好的,去岱山前也好好的,怎么一回来就要和离?元稚该不会又想给她挖坑,等着她往里跳吧!
元稚捏住册子的封皮,“就算不是夫君所写,婆母也能让众人相信是他写的,不是吗?
你放心,我无意害你,我只是受不了夫君在我和郑妃之间摇摆不定。此事婆母应该也知晓,同为女人,不用我多说吧!”
秦氏霎时明了,她看了看册子,又看了看元稚,一时难以抉择。
“婆母犹豫什么?这不是你一直期望的吗?”
“从云若知道……”
元稚合上秦氏手中的册子,“只要你认定笔迹是萧纵的,他便不会怪在你头上!所有的恨,一切后果,都由我承担。你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达成所愿,世上还有比这个更划算的买卖吗?”
秦氏被她说动,下定决心道:“王嬷嬷,请族中耆老和各房亲戚过来。”
半个时辰后,众人齐聚前厅,耆老责问秦氏,萧纵主张和离,为何不亲临。秦氏以夫妻二人互相憎恶为由,糊弄了过去。
耆老骂了句“不知礼数”,看到和离书上没写金银财帛如何分配,问她除了要回嫁妆,是否需要其他赔偿。
元稚摇头,未晏楼能经营下去,一部分得益于萧纵给她的财宝。虽然她调侃说以身还债,其实是为了给自己求个保命符,跟那些钱无关。
他给她的,已经够了。
最后,她在和离书上签上姓名,指腹摩挲着他印鉴上的名字,释然一笑。
萧纵,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