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慕心摇头,“这么有趣的人,杀了多可惜!”
元稚拿出丝帕,抹掉她唇珠上的墨痕,“县主想怎么处置?”
“我想和她做朋友,你说,她会答应吗?”
“不会。”
“为什么?”
“因为县主不需要朋友,她若答应了,就离死不远了。”
“你知道县主需要什么?”
“盟友,一个可以互相利用的盟友。”
许慕心凭栏而坐,“我金枝玉叶之体,身份尊贵,富甲一方,有什么东西得不到,需要跟你结盟?”
“自由。”
一个县主的生辰宴,聚集了皇子和众位大臣,规格堪比东宫。***变相拉拢朝臣,野心昭然若揭。
天家无情,许慕心作为***手里的一颗棋子,听话还好,若起了反心,等待她的将是万劫不复。
***手握权柄,许慕心再聪明,没有实权终归难以成功。萧纵正是看出这一点,才苦口婆心劝元稚离她远一点,避免惹祸上身!
元稚本不想淌这趟浑水,只是萧纵不肯随了她的心愿,她只好铤而走险,转投县主阵营。
毕竟,在一棵树上吊死,不是她的风格,只要能活命,抱谁的大腿不是抱!
许慕心握紧毛笔,肩头微颤,“自由从何而来?”
“权力,至高无上的权力。”
元稚捉住毛笔的尾端,让它如定海神针般挺立。
她也曾宠冠后宫,呼风唤雨,可那又怎样,君心似海,一杯毒酒就能要了她的命。
一味仰人鼻息,只能任人宰割,只有登上高位,才能有绝对的自由和话语权。
“***能做的,县主也能做,不是吗?”
许慕心掀唇,她以为自己就够疯了,没想到碰到一个比她还疯的!
*
落日熔金,暮云合璧。
除了萧府家眷,其他人俱已归家。
顾氏看元稚全乎着出来,寒暄两句,带着三姐妹上了马车。萧绒跟在元稚屁股后头,询问县主找她做什么。
元稚含糊道:“邀我赏景。”
“骗谁呢?看个风景看这么长时间?”
“不信就算了。”
元稚跟萧绒说着话,没留心侧方冲过来的人,掌风到了眼前,她躲闪不及,生生挨了一巴掌。
嘴角被打出血,元稚舔了一口,抡圆了手臂回击。
有了上次的经验,元莹提前往后退,却还是慢了一步。鼻子遭到重击,痛感尚未袭来时,鲜血就顺着鼻孔喷涌而出。
她拿衣袖擦了擦,咬牙切齿道:“胆敢散播我与殿下之事,待我入了王府,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元稚笑意森然,跟萧绒合力,将她拽到深巷中。
“姐姐真当那些贵妇都是傻子,看不出偷情的人是你?她们不说,是因为吴王有望成为太子,这份人情卖给他,好给自己的女儿在东宫留个位置。”
“也就是你这个蠢货,此时还想着名节!今日我不将此事捅出来,明日吴王翻脸不认人,贵妇们守口如瓶,你怎么证明是吴王要了你的身子?到时候要不到名分,一个失节之人,就只能一根白绫吊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