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清音被容易一扑,抱着他往后倒在身后厚实的羊毛地毯上。
看着怀里的少年昏昏睡过去,慕容清音无可奈何,将少年抱起,安放在一旁的软榻上。
吩咐梼杌去雇一辆马车回来,慕容清音看着躺在榻上,睡得香甜的容易,笑着摇了摇头。
这混小子。
他重新坐下,又倒了一杯酒喝。
如此平静的夜晚,也好。
容易早晨醒过来的时候,正躺在阳关守将府自己的房间里。
他迷迷糊糊地从床上爬起来,呆呆地坐在床上。
片刻,少年清醒了些。
瞥见放在一旁,叠的整整齐齐的新衣,容易反应过来,伸手往枕头下去摸,果然掏出来个荷包,打开,里面是一包各种式样的金锞子,“笔锭如意”“吉庆有余”……
满满一包,掂在手里颇有分量。
容易欢喜地将金锞子装回去,连同那绣着麒麟送瑞团纹的云锦荷包一并,贴身带在身上,这才下床更衣。
军中条件艰苦,慕容清音从来不用人贴身伺候,凡事亲力亲为。
受他影响,容易也不习惯有人贴身伺候。
少年飞快地换好衣衫跑了出去,他要去给哥哥拜年啦。
都护府的正厅里,慕容清音正在和嵇子绍看沙盘,少年兴冲冲地冲进来:“清音哥哥,过年好。”
他说着,已经脱笼的鸟儿般扑进慕容清音怀里。
慕容清音笑着接住他:“睡饱了?”
“嗯。”容易笑着点点头,从慕容清音怀里离开,笑着和嵇子绍打招呼:“嵇将军过年好。”
“小少爷过年好啊。”嵇子绍乐呵呵地回他。
别说,慕容家的这位小少爷还真是乖巧可爱,又英勇善战,很有王爷的风采啊。
容易嘿嘿笑笑,低头看着沙盘:“哥哥,还要往前推进吗?”
慕容清音皱眉:“皇兄的意思是趁热打铁,将犬戎全吞了。可是如今天寒难行,若是战线继续外扩,补给很难及时跟上。”
如今即便从云都城给前线大军补给,都已经有些困难了,阳关一时也囤不下若干,乘胜追击是招险棋。
不过,慕容清音骨子里是个爱好和平的,如若能不打仗,他建议不打。
而消灭战争最好的办法,就是没有敌人。
所以,把犬戎灭了才是实现长久和平的良计。
纵然知道是兵行险着,慕容清音还是想试试看。
毕竟,千辛万苦打到这里了,如果留待下次再来,岂不是废两遍力气。
容易不考虑那些,张口就骂:“我就说容昭那个老狗不安好心,他这么能耐,你让他来打啊!他……”
嵇子绍震惊地看向还在滔滔不绝骂人的容易。
不是,这小少爷这么虎的吗?
他是太信任自己了,还是把自己当死人了?
就这么明目张胆的辱骂当今圣上?
王爷也不管管?
等会儿不会就把他灭口了吧?
慕容清音叹气:“我也想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