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家也终于恢复了江南第一大族的威望。
慕容清音和容易回京的路上,收到了临安百姓献上的万民伞。
慕容清音看着容易手中那卷代表着民心的厚重绢布,笑意忍不住从眼底溢了出来:“本王的小容易长大了,以后就算没有本王,你也能坐稳皇位了。”
容易立刻把手里的万民伞丢的远远的:“小皇叔你在说什么!”
他要什么民心!
他只要他的明月,他的神明。
世间若无慕容清音,纵然坐拥河山万里,他亦无所留恋。
少年气呼呼地转过身去,不再看身边的人。
慕容清音无奈:“怎么不高兴了?”
他伸手去拉少年的手。
少年没有甩开他,却也没有转身。
慕容清音叹了口气:“为什么生气?因为我说你能坐稳皇位?”
这小家伙的确是不求上进,就算到现在,只要不是自己无人可用了,别想这小家伙做事情。
少年猛地转身,眼眶已经红了:“慕容清音,我活着的唯一理由就是有你!怎么可以没有你!”
少年连小皇叔都不喊了,忽然就哽咽了。
怎么可以,以后没有你。
那我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
我跨越河山与时空,回来的意义又是什么?
慕容清音没想到小家伙会反应这么强烈,一时愣了:“我就是随口一说,你怎么……”
“不许说,说都不许说!”
少年红着眼睛捂住慕容清音的嘴,那模样像极了受伤的野兽。
慕容清音又是轻叹一声,将少年的手拿开,如同他年小的时候一般抬手捏捏少年的脸:“好,不说,我错了,不哭啊。”
他宠溺地哄着眼前红着眼睛,抿着唇的少年:“以后都不说了。”
容易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扑进慕容清音怀里:“小皇叔,清音,你不可以再离开我,不可以。”
慕容清音轻轻拍着少年的后背。
少年哭的伤心,仿佛是被全世界遗弃,泪水簌簌,打湿了慕容清音的衣襟。
他不该这么伤心,自己不过随口一说而已。
慕容清音想,没有人会因为一个玩笑而崩溃。
可是他又不知道该该说什么,只能默默地揉揉少年的发顶,笨拙的哄他。
容易忽然抬起头,蓦地吻住慕容清音。
眼尾泛红的少年就像一头冬日里在雪地中流浪的孤狼,忽然发现了一只羔羊一般。
容易紧紧握住慕容清音的手,十指相扣,辗转汲取着爱人的温暖与能量,凶狠地仿佛要将人拆分吞入腹中。
慕容清音被少年吻的头昏脑胀……
浑浑噩噩间,他仿佛看到少年哭着跪在一座坟前,十指血肉模糊,几可见骨。
他听到少年哽咽着、话都说不清楚了,却还在喊着他的名字:“小皇叔,慕容清音,你起来啊!”
没有人回应。
少年一袭明黄色麒麟团纹常服,孤独地跪在荒凉的孤冢前,用血淋淋的手挖着眼前的黄土,哭着哭着,咯出一口鲜血:“小皇叔,小皇叔,求求你……”
他很想告诉那哭泣的少年,不要哭,他不怨他。
可是他说不出话来。
他碰触不到那个绝望的少年。
漫天飞雪,很快将少年的身影掩盖在茫茫雪幕当中……
“嗯……”唇角忽然传来刺痛感,慕容清音嘤咛一声,神智被拉了回来,皱了皱眉,“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