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先去勤政殿没找到人,又去了校军场。
两处都不见慕容清音时,少年叹了口气。
罢了,明日再和小皇叔说吧。
选妃是不可能选妃的,这辈子都不可能选的。
容家的血脉充满了罪孽,不配被延续。
何况,他心中已有神明,从此繁星陨落,唯有明月独悬。
容易抬头看着天空中皎洁的月色,神色温柔。
“孙喜,你先回去休息吧,我随便走走。”容易温声说。
“可是皇上……”孙喜有些担心,“天色太晚了。”
“不碍事,我就在宫里走走。”容易笑着说,“你跟了我一天了,也累了,回去休息吧。”
孙喜了解自家主子。
温和而又坚定,他打定的主意,除非摄政王开口,否则谁都别想他回转。
孙喜不再坚持,行了个礼,也退了下去。
容易漫无目的的在御花园里游荡。
三年前,小皇叔强行让后宫嫔妃殉葬,如今皇宫里宫女都不多,路过的侍卫太监冲他行个礼,也会远远地躲开。
容易走到一株老树下,皱起了眉头。
树下扔了个白玉执壶,壶盖已经不知道滚到哪里去了。
小皇叔的发冠和发簪也扔在地上,相距甚远。
容易手中滑下一柄匕首,后背贴在树干上,眯起眼睛打量着周围。
没有打斗的痕迹。
那,这是小皇叔自己扔的?
少年眉峰紧蹙。
可是怎么可能!
小皇叔那样一个严肃认真的人,从来衣冠整齐、一丝不苟,为什么会这样?
少年想不通。
他蹲下来,捡起地上的酒壶,送到面前闻了闻,一瞬间变了脸色。
绕指柔?
少年的手紧紧攥着玉壶,手背青筋暴起。
什么人,居然能在宫宴中给自己的酒里加这种脏东西?
这壶酒本来是给他的,慕容清音离开的时候顺手拿走了而已。
所以,下药之人的目标必然是自己。
是哪家的小姐,如此大的主意?
容易有个猜测,但是不能确定。
片刻,容易若无其事的扔下执壶,直起身子轻声开口了:“小皇叔?”
绕指柔不是寻常春药。
这药入口,不会让人欲火难耐,只会让人意乱情迷。
问题是,这药无解。
若是不能纾解,这药总会留在人体内,长此以往,必然影响人的神智。
要说恶毒,它不要命。
要说良善,它又非得让人入了泥淖不可。
小皇叔喝了一壶酒,这可如何是好!
容易表情淡漠,心底已经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
这可是绕指柔!
该死的,这皇宫,还是清理的不够干净。
容易攥紧了拳头,指甲扎得手心生痛,提醒自己一定要冷静。
小皇叔还不知道在哪里,也不知道人到底是什么情况。
他若是不淡定,只怕小皇叔就真的要危险了。
容易咬着下唇,小皇叔这时候会在哪里?
绕指柔馥郁芬芳,混入酒中,会增强酒力。
小皇叔将一壶酒都喝光了,此时必然不胜酒力,一定走不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