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至亲至爱的人,永远都回不来了。
她温暖的,十年盼归的家,只剩她一个人了。
裴玄逸气息被楚璃的哀伤所牵动,楚璃瞬间发现了他,看了过来。
她猛地起身,满眼担忧。
朝中的事,她多番打探,知道了个大概,也知道裴玄逸情况不容乐观。
裴玄逸定了定心,朝楚璃扬起一抹微笑,他想楚璃此时需要的不是同她一起悲伤,而是给她希望。
楚璃眉心紧紧蹙着,完全没有被安慰道。
裴玄逸总是这样,仿佛什么事都没有,但怎么可能没有呢?
裴玄逸进门,大大方方落座。
“怎么样了?”
楚璃先问,然后才给他倒茶。
“没事了。”裴玄逸轻言,拿起茶杯品了一口。
“太子的性格我也了解过几分,怎会没事?”楚璃安心不了一点,说到底是他把裴玄逸牵扯了进来。
裴玄逸笑笑,如清风朗月般令人舒心。
“这么多年跟他做兄弟,他几斤几两什么手段,我还能不知道吗?放心吧,我应付得了。”
裴玄逸滴水不漏,压根不打算跟楚璃透露半分为难。
他越是这样,楚璃越是自责。
“你就不该和江焱统一说辞,既然曝光了,就该走我们原先的计划。江焱那边的说辞是有漏洞的,这下又有太子闹腾,陛下或许会秉公处理。”
裴玄逸笑言:“那你呢?你已经暴露了身份,只要江焱说出是你在调查江森,调查将军府灭门案真相,你猜会怎么样?”
如果将军府真是敌国探子所杀,就算了。
如果不是,那楚璃将瞬间面临被暗杀的境地。
裴玄逸俯身,警告楚璃。
“我们不知道背后操纵一切的究竟是谁?你的心思暴露给江焱,已经非常危险,绝不能有第二个人知道!”
“江焱这个人性子奇怪,但不是奸猾无理之人。我这次帮了他,他明白为什么,他会守好你的秘密。”
楚璃抿了抿唇,突然道:“那如果将军府的灭门正是相府所为呢?”
这是猜测,没有证据,只因为那笔倾尽将军府半数家产的生意,让楚璃始终怀疑相府躲不了干系。
裴玄逸抿了抿唇,没有给予这种猜测任何评价。
他只道:“如果是江焱,那刚好。希望他因此能对你保留几分,而不是直接赶尽杀绝。毕竟我们手里的把柄,只能对付江森,根本不足以动摇江焱的地位。”
楚璃敛下了眼眸。
裴玄逸字字句句都在为她的性命考虑,她……
她甚至不敢问,为什么?
这不可能只是为了两家的交情吧。
但要说儿女私情,她也觉得不可能。
毕竟两人重逢没多久,没有任何爱情可言。
幼时记忆也几乎模糊。
一见钟情,更是荒谬。
楚璃摇了摇头,她到底在胡思乱想什么。
“你说得对,是我太急功近利了,眼下先过了太子这关再说,太子有任何行动,你都要告诉我。”
“好。”
裴玄逸注视着楚璃,那眸里潜藏的爱意,小心翼翼。
有种怕被对方知道,又怕对方不知道的纠结。
楚家这个情况,他是万不敢表露任何过分心思的,万一被一口回绝,还怎么相处?
更加无人知道,裴玄逸对楚璃不是幼时情谊,也不是一见钟情,而是长长久久的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