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星泽曾在一个夜晚,举着陶瓷酒杯,两人山边小酌时畅想,“如果去了清水镇,见到我妈,我该叫她妈妈吗?”
这个问题让秦榛榛疑惑,生育自己的女人,叫一声妈妈有什么难的。
“可是我爸让我叫楼惠安做妈妈,一个人怎么能有两个妈妈呢?”
秦榛榛这才知道,季星泽心里是有怨恨的。只是他从不说,怨恨就被埋了起来,好似没那么重要了。季星泽也不知道自己父亲和母亲到底经历了什么样的争执和对立,才会有后来的四分五裂,见不到踪影。谁也不告诉他,即使他是最应该知道的人。
“如果我见到她,我应该会抱一抱她。”季星泽做过无数设想,“说不定她已经是一副农家妇女的样子了。她能一眼认出我来吗?应该认不出了吧,离开我时,我还很小呢。如果她从我身边路过,说不定我能感受到,毕竟我是从她肚子里出来的肉,你说对吧?”
那时,季星泽还没有来清水镇,对清水镇将会发生的一切充满期待,这些期待让他又紧张又欣喜,恐惧和害怕也是在的,但他是个总爱往好了想的男人,他会安慰自己,结果一定是好的。
秦榛榛突然有些后悔促使他来了清水镇。
如果一直拖延着,就会一直充满期待。
“榛榛,我们今天吃的菜,你爱吃吗?”季星泽突然问她。
“爱吃,很好吃,像我奶奶以前做饭的味道。”
“那顿饭菜,应该是我妈做的。”季星泽转头,突然笑了,就在眼睛弯弯那一刻,泪水蓄了些在眼眶。季星泽很快察觉,将头别了过去,“客厅和餐厅各有一个摄像头,很小,但我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