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黄牛寨,季星泽带走了春妹,秦榛榛坐在厅里唯一的凳子上,春妹母亲靠墙坐在地上,垂头丧气,脸色是枯黄的,干裂得如同这里的土地。
“不报警吗?”秦榛榛又问了一遍。
春妹母亲仍是不说话。
“你说话呀!”秦榛榛不想对她发火,可火气抑制不住,要不是还有那点儿自制力,早已去揪她衣角了。
春妹母亲嘴角动了动,仍没吐出一个字来。
揪衣角有什么用?一点用都没有。
“那我去报警。”秦榛榛说着站了起来。
春妹母亲见秦榛榛发火,咻地站起来,抱住她双手,祈求道:“求你了,幺妹啊,求你了,你别管了。”
“为什么?你是母亲,你女儿受欺负,你不管?”秦榛榛甩开她手。
春妹母亲眼泪涌出来,满是硬化泥污的手指抹着泪,“幺妹啊,你不懂啊,你不懂啊。”
女人急得团团转,却一个字也憋不出来,讲话带着方言,连简单话语讲出来也听不清晰。末了,秦榛榛只听懂了一句话,春妹母亲说:“幺妹,你是好人,你带春妹走,好吗?带她走,带她去镇上打工,她能给你做饭,能给你洗衣服,她什么都能做。”
秦榛榛坐回板凳上,垂下头,无力回应。
夜晚,秦榛榛和季星泽回到村长为游客准备的那间小房子里时,胸口仍是憋了个大石头,让她喘不过气来。
“你先睡。”秦榛榛哄他,“我去院子里坐坐。”
“我等你。”季星泽哪儿能自己去睡,也睡不着。
秦榛榛无力去劝,自己出了屋子。
春妹母亲说,这事别跟村长说,谁也别说,她求求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