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眼下最重要的一件事,是查出她的身世问题。
晏九黎眉眼浮现深思,她去西陵之前,太后对她的态度并不像如今这么恶劣,该亲和的时候亲和,只是宫中规矩森严,她一直以为偶尔的疏离也是因为宫规所致,以至于她从未想过自己是否非太后亲生。
可经历一劫归来,太后对她的厌恶和不屑,根本不是一个正常母亲对女儿该有的态度。
况且她儿子的皇位有晏九黎的一份功劳。
哪怕只是做做表面功夫,她也不该把厌恶和冷淡表现得那么明显,像是知道晏九黎已经失去了利用价值似的,过河拆桥拆得那么干脆决绝。
当中是把狼心狗肺演绎到了极致。
翌日一早,刑部传来消息。
赵长泽求见***。
晏九黎闲着没事,用完早膳之后,在校场上练了一会儿枪法,然后才换衣服去刑部。
大牢是关押犯人的地方,条件自然不好,进去就闻到一股子沉闷潮湿的气味,光线昏暗,间或还有犯人的呻吟声传来。
晏九黎在狱卒带领下,走到关押赵家人的牢房外。
“犯人赵长泽。”狱卒用刀柄敲了敲牢门,“***到,还不过来行礼拜见?”
靠在墙角草垛上的赵长泽一惊抬头,目光对上牢房外的晏九黎,嘴角抿得泛白,随即起身跪在地上:“犯人赵长泽,参见***殿下。”
晏九黎目光落在他脸上,看起来很憔悴,精神气比昨日差得多。
刑部大牢是个折磨人的地方,哪怕狱卒什么都不做,犯人被关在这里,吃不好,睡不好,状态颓靡,一夜之间就能让人苍老十多岁。
晏九黎转头看向其他牢房。
赵家男人都被关在邻近的几个牢房里,女子应该被关在另外一处,不远处,赵国舅那双眼阴沉沉地盯着晏九黎,满眼憎恨和敌意,却并不敢怒骂出声。
或许他还存着太后能救他们出去的希望,所以对晏九黎并不服软低头,但他心里也清楚,晏九黎是个女煞神,破口大骂只会让自己吃亏。
所以识时务者为俊杰。
晏九黎收回视线,看向跪在地上的赵长泽:“你求见本宫,所为何事?”
赵长泽低着头:“犯人不自量力刺杀***,本该是死罪,但求***手下留情,让长泽一人做事一人当,长泽愿受***任何处置。”
“任何处置?”晏九黎眉梢微挑,带着细不可察的一点嘲讽,“你的意思是同意做本宫的面首,从此低眉垂眼服侍本宫,只求本宫放过你的家人?”
“是。”
“赵长泽,你当自己是天仙下凡?”晏九黎嗓音冰冷,“不自量力也该有个度,你不知道自己此时这般肮脏狼狈的样子,足够让人倒尽胃口?”
赵长泽深深吸了一口气,忽然冷笑:“倒尽胃口?***之前不是还想让我——”
“不必当真。”晏九黎神色淡淡,“不过是为了羞辱你们而已。”
赵长泽脸色阴沉。
“不过如果你真想将功折罪,为赵家求一线生机,本宫也愿意给你一个机会。”晏九黎道,“本宫正好有几个问题想问问你。”
说罢,转头命令:“来人,把赵长泽带出来。”
丢下这句话,她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