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住,我失态了。”他整个人都颓然了不少,眼神飘忽不定。
宋晚宁把拨浪鼓放回去,摇了摇头:“它和我不一样,我没得选。”
若那孩子真有来世,她宁愿它去到一户普通人家,不必多奢靡,平安幸福即可。
而不是回到这样一个窒息的环境里,时刻提心吊胆。
“找个时间,让陆太医来替你诊个脉,调养调养身子。”谢临渊淡淡道。
宋晚宁笑出了声:“不想要孩子的时候,一碗又一碗避子汤给我喝下去,如今想要了,又急不可耐要将我的身子治好?你为何从来不问我的感受?”
哪怕口口声声说爱她,他骨子里的专横独断还是从未改变。
他好像从来没把她当成一个人来看,更像是一块手心里的面团,任由他的心意揉扁捏圆。
“不是的,我不是这个意思......”谢临渊苍白地解释起来,发觉没有作用后改成了哀求,“难道你不想我们的孩子回来吗?”
男人高大的身躯佝偻着,几乎与她平视,不仅毫无往日的神采,甚至还显得有些可怜。
就像是一个失去孩子的普通父亲,憔悴不堪。
宋晚宁微微仰头,强行逼自己止住上涌的泪意,狠下心吐出两个字:“不想。”
她作为一个母亲,比谁都希望看着自己的孩子长大。
可那孩子没有了就是没有了,它不会再回来了。
也不该再回来。
谢临渊浑身一震,跌坐在身后的床榻上,嘴唇虚张了两下,没有说话。
“时候不早了,我该休息了,殿下也早些离开吧。”宋晚宁平复了许久,恢复疏离淡漠的模样。
敷衍地屈膝行礼后不再看他,转身离开。
刚跨出门槛,听见身后传来一声轻笑。
然后他说:“能唤我一声阿渊吗?”
她脚步只顿了一下,假装没听见,径直往自己的卧房去。
人这一生总在执着一些求不得的东西,如之前的她,和现在的谢临渊。
不过是自讨苦吃。
他能强行将她这个人困在身边,但是至少她的心还能自己决定归属。
她再也不要轻易交付一颗真心了。
......
宋晚宁不知道谢临渊后来去了哪里,但总之如他承诺的那样,没再来打扰她。
连日的舟车劳顿本就让她疲惫不堪,洗漱过后沾了枕头便一觉睡到天亮。
说来也奇怪,这竟是她再次遇到谢临渊后,睡得最安稳的一夜。
刚起身,她都没想问,便有嬷嬷进来回禀:“夫人,殿下说他进宫面圣去了,让您自己用早膳,不必等他。”
想来是谢临渊吩咐过了,不让下人们按以前的习惯叫她王妃,但也不好叫太子妃,只能喊一声夫人。
不伦不类的。
不过这一个多月里她听着这个称呼耳朵都要长茧子,早就习惯了。
院子里伺候的婆子丫鬟都是之前的老人,除了梨蕊不在以外,一切如常。
各处都井然有序,连端上来的点心都是她爱吃的。
宋晚宁正要端碗喝粥,门口的小丫鬟匆匆进来禀报:“启禀夫人,太...太子妃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