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梦见夏侯璟让她安心不少。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短短三年不到,她心里眼里竟全是夏侯璟了。
连做梦喊的都是夏侯璟的名字。
醋意过了头,涌上来的都不是酸涩,而是窒息的心痛。
他这一生从未有过束手无策的情况,没想到面对她却真真切切感受到了。
好像不管他怎么做都是错,怎么做都挽回不了。
“水...水......”宋晚宁又开始梦呓。
昏迷了好几个时辰,水米未进,嘴唇都干得起皮。
谢临渊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心绪稳定下来。
而后含了一口水,低下头,强行将水渡进她的嘴里。
他心里憋着气,动作太急了,宋晚宁呛得直咳嗽,终于睁开了眼。
意识回归的瞬间,她这才发现自己已经上了马车,而且整个人半倚在谢临渊怀里。
“咳咳...咳咳咳......”宋晚宁咳得满脸通红,好不容易才平息下来,挣扎着想脱身,却被他抱得更紧,“谢临渊,你......”
马车忽然一阵剧烈颠簸,像是陷进了沟里。
宋晚宁被吓了一跳,下意识伸手抱住了他的脖颈,发出一声惊呼。
好在没出什么大问题,车只停了一下又继续行驶起来。
外面驾车的侍卫喊道:“属下一时失手,惊着殿下和夫人了,还请殿下恕罪。”
她讪讪地收回手,脸色有几分尴尬。
“无妨。”谢临渊依旧面无表情,只是声音温和了些许。
车里,又陷入沉默。
“多谢。”宋晚宁忽然小声开口道。
谢临渊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么?”
她抬起头,看向他的眼睛:“多谢你肯放夏侯璟一条生路,不然,我怕我真的会疯。”
自从那次小产之后,她的精神就一直不好,吃什么药都没有用。
她这一生,至今不过才短短二十二载有余。
却眼睁睁看着父母、兄长、孩子接二连三离世,早已处在崩溃边缘。
若今日真看着夏侯璟死在眼前,脑子里那根仅存的、脆弱的弦估计会瞬间断裂,她都不敢想象自己会发疯成什么样。
幸好,没有到最糟糕的境况。
她眼里没有泪,却亮晶晶的,闪着感激和庆幸。
谢临渊静静看着她,眸色一点一点暗沉下去:“我没杀他,你就这么高兴吗?他对你来说就这么重要?若我真杀了他,你是不是会恨我一辈子?”
他一口气问了三个问题,宋晚宁愣住了。
不知道该从哪个问题入手。
“你误会了,不是你想的那样。”她努力将混乱的思绪理清,尝试解释道,“他对我来说,是弟弟,是亲人,确实算是很重要的人。但是,我不爱他,也没有爱过他。”
她说的每一个字都经过深思熟虑,并不是随口而谈。
不论他信或不信,总之她问心无愧。
“是吗?可你连睡梦中喊着的都是他的名字呢。”谢临渊露出一抹苦笑。
他显然没有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