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一个服务员走了过来,悄声地对安之若说了一句话,这才让他安静地坐下来听歌。原来这酒吧可以送鲜花,一百块一束花,想送给谁,直接给服务员说一下就行。
这就好办了,想要郁娆今天表演完留下来交流,不急着去赶场,就得给出足够的诚意。一般这种音乐酒吧的每段表演时长是30分钟,大约五六首歌。安之若直接从钱包掏出六百块现金递给了服务员,让他把握好尺度,在郁娆每首歌唱完就以卡座的名义送上一束鲜花,最后表演完请郁娆来卡座聊会天,交流一下。服务员直接比了一个OK的手势,兴冲冲地去吧台了。
“安总好大气啊,莫不是看上台上的姑娘了,这姑娘一看就是好孩子,你可别祸害人家,小心我告诉连若涵。”司冷冷以为安之若对郁娆有啥想法,才表现的这么激动,阴阳怪气地刺了他一句。
“冤枉啊,冷冷姐,你刚刚不是也觉得她不错嘛,我想吸引她注意,然后表演完能过来和我们聊一聊。这种已经离开校园,开始全职跑夜场表演的歌手更需要这种支持。郁娆我还算了解,大学学的是英语。父亲特别严厉,按说她毕业了应该找份稳定的工作或者考公务员,但因为太热爱舞台了,还是坚持走了这条不被家人理解,布满荆棘的道路。我认为必须拥有这种毅力和品质的女生才能扛得住《非常女声》比赛的压力,才是我们在川省需要寻找的目标选手。”安之若说完有点心虚地看着司冷冷,毕竟这理由都是胡编的,都是些假大空的套话。
不过好在郁娆今天唱的歌都还是司冷冷喜欢的,这说明至少选歌品味上,两个人是共同话题的,只要有共同话题就好。
开始第一束花服务员拿上去的时候,郁娆没有觉得有什么异常,简单表示了一下感谢就继续表演了。直到第二首,第三首表演完,二号台都有在送花,郁娆开始觉得不对劲了,情绪慢慢有点慌乱,导致后面两首歌发挥有点失常。
正如安之若对司冷冷描述的那样,郁娆的父亲是个非常严厉的父亲。他尊重郁娆的梦想,但是不允许她做出失格的事情。跑夜场唱歌没问题,每天晚上回家必须有门禁。而且对郁娆约法三章:不允许她胡乱接受夜场男生们的搭讪,不允许她表演完了去敬客人酒,不允许她跟夜场老板有情感往来。
酒吧老板江志诚有自己的生意经,每每遇到像安之若和司冷冷这种爱捧场的大主顾,是肯定要出面感谢的。送上一两个小吃,再敬上几杯酒,坐着陪他们聊上几句,临走前再递上个名片。这次自然也不例外,给安之若和司冷冷一人送了一杯鸡尾酒,就坐了下来陪着闲聊。
聊了一会才知道安之若和司冷冷的的真实目的,江志诚经常会被邀请参加都州本地的电视台的唱歌类节目,这个酒吧之所以有点名气也是因为他。所以安之若一提湘江电视台的《非常女声》,他就立刻明白了中间的弯弯绕绕。一看司冷冷递来的名片,超星传媒,注册地还在湘江电视台附近,就又多了几分尊敬。十分商务地分别敬了两个人一杯酒,才离去。走之前还跟服务生交代了让演员表演结束务必过来谢谢这两位客人。
江志诚这一个简单的互动,仿佛解开了司冷冷心中的疑问。她终于理解为什么安之若在湘江跟洪涛谈判的时候,坚持要拿下川省这一块区域的运营权。因为都州这个城市以及这个城市里的人都尊重梦想,都理解梦想。音乐道路上的追梦人在这里随处可见,他们平凡但不平庸,他们未被人看见却从不放弃,就正如台上正在演唱《追梦人》的郁娆。
这首《追梦人》唱完,郁娆的表演结束了,看着舞台上一字摆开的五束鲜花,她不知所措。这是她第一次收到鲜花,第一次收到观众物质上的支持。她很开心,也有点局促,直到服务生帮忙拿下去,才回过神来。慌乱地收拾了一下歌词本,就向安之若和司冷冷走了过来。
从舞台到二号卡座只有十几步,青涩的郁娆有点不自在慢慢挪着步子。安之若看着慢慢走来的郁娆,大脑有点缺氧,甚至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脑海里华服加身的一线女歌手缓缓走来变成了眼前这位羞涩邻家女孩,一切都是那么虚幻但又那么真实。
熟悉的声音把安之若拉了回来:“两位老板好,非常感谢两位的鲜花,我是歌手郁娆,请多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