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顿时一阵骚动,他们纷纷听说过春天昨日的神迹。
除了几位病情特别严重的患者,其他人都爬了起来,面对着春天,齐刷刷地跪了一地,七嘴八舌地喊道:“拜见春天仙子。”仿佛他们忘记了书音的存在。
春天有了上次的经验,没有去劝他们起来,她面色沉稳,对众人点了点头。
她没有多说什么,直接上前动手,不过盏茶功夫,就将一众灾民的病灶吸入了心脏。
“好了,大家都起来吧!”
春天在灾民们感激涕零的感谢声中走出了大同屋,前往下一处。
书音默默无闻地跟在春天身后,看着春天有些苍白的小脸,不禁担忧地问道:“你没事吧!帮灾民吸收病灶,对你有伤害吗?”
“书音姐不用担心,病灶对我没什么伤害,只是会让我有些不舒服。”春天露出一个轻松的笑容,回答道。
书音若有所思,她猜测春天虽然能将病灶吸入体内,但她的身体却需要一些时间来净化这些病灶。
“那你要不先休息一下吧!”书音关切地建议道。
“我还好啦!早点治好一个病人,也可以让一个病人少受点苦。”春天斗志昂扬地说道。
春天又一鼓作气,连去了三间大同屋,同样的情景重演了三次。
书音看着脸色苍白的春天,再次劝道:“你先休息一下吧!病患有近千人,一时半会也救不完,没必要急于一时。”
春天忍着万蚁嚼心的不适感,一脸轻松地说:“我还好啦!早救完,早安心。”
春天这次一鼓作气,连下了十间大同屋。她的面庞苍白如纸,脚步踉跄地离开了大同屋。
未走多远,她突然驻足,脸色苍白,额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呼吸急促,身体不由自主地弯腰,开始了剧烈的干吐。
书音轻叹一声,蹲下身来,用手轻抚春天的背,试图缓解她的不适。
片刻后,春天缓缓直起腰身,虽然脸色依旧苍白,但已恢复了一些气力。她感激地望向书音,轻声说:“谢谢你,书音姐,我感觉好多了。”
书音担忧地看着春天,轻声劝慰:“不必急于一时,早些或晚些又有何妨?”
春天神情严肃地回应:“有关系。”说完,她坚定地迈开步伐,走向下一站。
书音无奈地摇摇头,紧随其后。
再次,春天从大同屋中走出,苍白的小脸上绽放出欣慰的笑容,对书音说:“我又帮助了二十人。”言罢,她再次踏上前行的道路。
书音沉默地跟随。又是一次,春天从大同屋中走出,自豪地说:“又有二十人摆脱了病魔。”
书音依旧默默跟随。
又一次,春天从大同屋中走出,苍白的脸庞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她回头望向刚刚离开的大同屋,动着情地说:
“对于外人而言,他们多受点罪,或许无关紧要。但对于他们自己来说,怎么会没关系呢!如果可能,谁不想减轻些痛苦呢!”
书音望着春天那由内而外散发的喜悦,心中不禁泛起涟漪,暗自思忖:春天的心始终如一,而自己的心却已悄然改变。
曾经,她也曾和春天一样纯真善良,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她见证了人性的自私和人心的黑暗,心中那份对人的平等尊重逐渐被怜悯所取代。
她不再对人性持有原来的信任和期待,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冷漠的抗拒,心灵深处的厌恶。
书音凝视着春天远去的背影,内心的复杂情绪交织,悄然跟随着,心中带着些许哀伤和自责。
她低语道:“原来,我已经不知不觉的活成了自己曾经讨厌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