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这种刀寻常人怎么拿得起?我不陪你玩了。”
“既然这里是梦境当中,就终有醒的那时,我就坐在这里,等你这睡魔自己离开。”
“我的仇我自己报,不需要你这玩意儿,弄些虚头巴脑的来骗我。”
李归海郁闷至极,这自称睡魔的大蛞蝓,实在是太厉害了。
“别呀,我还想继续玩。”
大蛞蝓身上亮起一道白光,照在李归海身上,顿时将他变得巨大无比,化作身高百丈来长的巨人。
见自己竟然变得如此巨大,李归海飞快起身,将那把四十丈长刀,捉在手里,奋力将那条蛞蝓剁成两段。
怕它还不死绝,连剁了十七八下,冷汗津津,笑道:“我梦里,果然还是我做主。”
没想到那些碎肉,依稀化作白光,白光散去,竟又是团做一堆的小蛞蝓,手指来长,跳起来沾在他身上。
那些小蛞蝓弹跳起来,沾在他身上,一连遭了十数只,李归海脸色大变,往空中连砍数刀,可惜什么也砍不中。
霎时间他脸上爬满小蛞蝓,想要抹开,闻得身后叫道:“你且看身后是什么。”
听后面有人言语,李归海转头去看,又见是一只棺材般大的蛞蝓,呼啸着向他冲撞而来,此番速度极快,堪比马车飞奔而来。
于是也顾不得身上,甩腿就逃,还不忘手中的刀。
脚下不慎踩到一滩湿滑黏液,摔跟头跌了一跤,回身伸出五根手指头,大叫:“等一下。”
猛地从泥坑间坐起,半响难以回神,好似魂被抽走。
见得天光亮了,良久才喃喃自语:“天亮了。”
“兄弟刚才做噩梦了?”李行问道。
“我刚才梦见自己被一只蛞蝓追杀。”李归海才算回过神来。
“哈哈。”
李行舟大笑:“一只鼻涕虫,能奈你何?”
“兄长你不懂,那梦境当中实在太过可怕。”
“噢,那你说说,究竟有多可怕?”
“我初入梦境当中,见亡父问起报仇之事,眨眼竟不见了他,去寻找时,见两只白花花的大肉虫,和人一般大小,虫身人头,互相啃咬,其中一个,长着那仇人的脸,我欲抽刀杀之,竟也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只大蛞蝓,自称睡魔,有死人棺材大小,一刀砍入进去,差点被它连人带刀吞了,好不容易脱身,被那只大蛞蝓压在身下,本以为会被它吞入腹中,没想到却只是在身上爬过去。”
“我一时没了气力,它又召出仇人,来我面前讨死,我强撑而起,将刀刺入仇人心窝,没想到竟是误杀,再一睁眼,才知是梦。”
“蛞蝓又挑唆我去杀它,我岂能忍?可惜手里无刀,它又召出一把四十丈长刀,把我也变化成巨人。”
“我抬刀连砍它十数下,它变化成数不清多少只小蛞蝓,爬在脸上,听身后有人叫,见又是只大蛞蝓,飞速冲撞而来,我抬腿便逃,踩中一滩黏液,向下跌了一跤,起身时,就见到周围天光亮。”
“做了好长一番噩梦,就连醒来时,浑身都酸痛难忍。”
“啊?”
李行舟心中自忖:“怪道以前有人中过我的瞌睡虫,睡醒便浑身酸痛,原来只要中了我的瞌睡虫,都会做起噩梦挣扎,原来如此。”
当下他便劝解:“贤弟你这是昨夜伤心所致,才有此噩梦,连只蛞蝓都打不过。”
“权且回去休整,我观你连日里来压力过甚,需休息一阵子,不然人都快疯魔了。”
“魔?”
李归海心中无尽翻涌:“为何我会做起那般的梦?难道我已快入魔了,却不自知?”
暗想:“若能报得父仇,成魔又如何?纵是死也无恨了!”
一番思量,猛一拍脑袋,大叫:“不好了,昨夜城主府派人埋伏那个魔修,我却自顾自,躲到这里伤心,却不知昨夜大战怎样?此次回去,必然挨好一番骂。”
昨夜,李行舟亦不敢四处乱走,何况带着个李归海。
于是只好叫跟屁虫八方警戒,他自己躲在泥坑当中,手中紧攥符纸,以防备随时来的僵尸,勉强熬过一夜。
听李归海如此言语,他劝慰道:“区区城主府护卫,不做便是。”
两个结伴回坊市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