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行舟笑哈哈的递过符纸,等对方走远后,脸色翻的阴沉。
这次吃个教训,摆一次摊位,下次便换个地方,不在这里摆摊了。
时光飞逝,转眼已是秋末,这一天,李行舟并没去黑市摆摊贩卖灵石,而是在坊市大街上闲逛,购买些炭火,为冬日作打算。
此刻他身穿靛蓝色长袍,袍内乃是一副精装,小腿打绑带,两手带皮质护腕,框住里面袖口,足踏一双厚底布鞋,精神抖擞,阔步行走。
心心念念的储物袋,也早挂在腰间。
正走间,面前走过一队城主护卫,领头一个少年见了他,将队伍喊停,独自一人来至他面前。
这突然变故,李行走暗中并起两指,藏在身后,表面波澜不惊,其实内里心惊肉跳。
“莫非我被认出来了?”
那少年腰间跨着刀,走到李行舟面前,露出一副惊喜神色,捉住他肩膀,道:“星洲兄长!你怎会在这里?”
李行舟欲待发作,看面前这个少年,似是有些相识,仔细看过对方,不久才说:“你是?”
“归海呀!我是归海!兄长你忘了么?”
李行舟这才恍然大悟:“李归海,你是归海老弟。”
“对,没错是我,你们先去巡逻,我和兄长叙旧,去去就来。”
那少年叫队伍自去巡逻,要与兄长叙旧,和李行舟来到一处茶楼里坐下,那少年叫:“沏两壶茶。”
茶楼小二自去安排,不一时,两壶热茶摆在两人面前。
少年喝一盏热茶,依旧喜不自胜:“想不到在这十里坊市得遇兄长。”
李行舟亦恍然:“没想到偶遇老弟,不知为何做了这城主府的巡逻护卫?”
这少年和他一样,是云锦城中李家子弟,小时候扒过一个盆里的饭,因此长大了也互相认得。
李星洲,是他族中姓名。
至于为何改成行舟,那本就是他原来名字。
他母亲本是家族中一婢女,怀孕时,被人赶到一条小船上,在小船上生的他,取名为行舟。
登记族谱时,家族里记名的长老嫌行舟不好听,遂改为星洲。
长大到五六岁时,因为偷吃了供台上的糕点,被逐出家门。
若论起身世,李归海这小子比他还惨。
云锦城十几年前,第一家族李家就曾发生过一件丑闻。
那时李归海尚且年幼,只有四五岁。
从族中学堂归来,发现家中大门半虚掩着,他推开门进去,想去呼唤母亲,却闻得卧室里面有哼声,小孩子好奇扒住门缝观看,竟发现有两只白色大肉虫在床上扭动。
一个是他母亲,一个是他某个族叔。
他于是慌忙去告知父亲,小孩子什么都不知道,只说母亲跟族叔打起来了。
他父亲急慌慌赶回家里,见到这一幕,气的当时就举棒就打,不过修为地位均不及别人,反被打个半死,提着裤子溜了,临走前还不忘嘲讽几句。
李归海的父亲气急,拖着伤上告家族长老,只求能严惩对方。
谁料家族长老竟只想遮掩下来,最后只让对方赔些钱了事,经过再三上告,终于在某天夜里,被人套住头一番毒打。
赔的钱本就不够治伤的,又一轮毒打加上,人也渐渐有了下世的光景。
他父亲临死前大骂奸夫,淫妇,家族,就连四五岁的儿子也不放过,随后竟然回光返照,悄悄在他耳边嘱咐,等长大后一定要帮他报仇。
后来此事被看不惯的人抖出,城中哗然,都道李家向来以治家严明为家训,没想到竟生出此事,真是贻笑大方。
家族长老面红了,才把始作俑者从执事降为一般执事。
那时节的某日,两人吃了族中饭堂里的发霉馒头,呕泄不止,相互搀扶着出茅房。
“兄长,我好饿啊!那里有桶剩饭,我们吃了它吧!”
“不要看,那东西都是主家子弟们吃剩下的,准备拿去倒掉给狗吃。”
李行舟还想阻止他,归海小弟就已经扒住桶边了。
“兄长你看,这里面有鸡腿诶!”
小孩眼里闪着精光,举起一只油汪汪的鸡腿,献宝似的伸在他面前,看起来齐齐整整,连个牙印子都没有。
李行舟忍不住咽了口水,抢过一把鸡腿就啃。
吃不饱,两个在桶里一顿翻。
“哇!底下竟然还有牛肉!”